醫生給陶枝打了吊瓶,令灼就守在床邊,時不時地觀看着輸液瓶的藥水量,好叫醫生來換瓶。
因為陶枝沒吃早飯,又快到中午了,令灼怕她餓着,便打算給她買點吃的,正好這時陳瑛打來了微信電話,她接通電話,“喂”了一聲:“陳瑛,你們是不是快回來了?”
“嗯,在出租車上呢,馬上到學校門口了,你問一下陶枝,你們午飯打算吃什麼?我們幫你們帶。”
“陶枝感冒發燒了,現在在校醫務室輸液呢。”
“啊?陶枝發燒了?嚴不嚴重啊?”
“38.8℃呢,挺高的,現在還迷糊着呢。”
“就你一個人守着她嗎?”
“嗯,我守着她呢。”
“師傅,不用去正大門了,就在前面側門下吧。”和司機師傅交涉完之後,陳瑛立馬對令灼說:“我們馬上過來。對了,快說,午飯打算吃什麼?等會兒我們一起帶過來了。”
“我倒是不怎麼餓,你給陶枝帶一份……”令灼停住,轉過頭看了眼病床上的陶枝,“你等等,我問問她想吃什麼,一會兒發你微信上。”
令灼挂斷電話,俯下身問道:“陶枝,你餓了嗎?想吃什麼?”
陶枝費力地睜開眼,看到面前的令灼,歪着頭,呆呆地注視了片刻。
她剛剛做了個夢。夢裡令灼對她冷嘲熱諷,說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有熱水不用,非去用冷水,活該感冒發燒。正火冒三丈呢,就被令灼喊醒了。
她的體溫倒是控制下來了,就是眼眶周圍酸痛得很,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像躺在棉花上,有點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把夢裡的畫面當成了現實中的,以為令灼果真對她冷嘲熱諷,因而氣得沒有理會,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令灼沒辦法,想着生病不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便自作主張給陳瑛發去了微信消息:【給陶枝帶一份青菜瘦肉粥吧。】
葷素搭配,營養均衡,相對較清淡,又不至于太清淡,讓人食之無味。
大概二十分鐘後,谷雨和陳瑛趕到醫務室,進了陶枝的病房後,也都知趣地調小了音量。
陳瑛走到令灼身邊,小聲詢問情況:“怎麼回事?怎麼就發燒了?”
令灼猜測是用冷水洗澡的緣故,但昨晚那個時候,陳瑛和谷雨都在用吹風機吹頭發,估計沒聽到她和陶枝之間的對話,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告知得那麼清楚,索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谷雨也走了過來,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建議道:“我把陶枝叫起來吧,讓她趁熱把粥吃了,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令灼點頭,“行,她早上就沒吃東西,是該吃點東西補充□□力。那你們照料一下她,我一個上午沒上廁所了,回宿舍上個廁所。”
谷雨提醒她:“醫務室就有廁所。”
“我知道,不過我沒帶衛生巾,還是得回趟宿舍。”
“你大姨媽來了啊?”
“嗯,早上來的。”
“好,那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呢。”
令灼離開後,陳瑛端了個凳子坐在病床邊,伸出手碰了碰陶枝的肩膀,“陶枝,醒醒。”
陶枝擡起眼皮,眼前的場景晃晃悠悠,看人都有重影,實在難受。她用力閉緊雙眼,再睜開時才稍微好了些。
看到陶枝醒了,陳瑛才再開口:“我們給你帶了青菜瘦肉粥,吃點吧?”
陶枝眼神裡盡是迷茫,“你們是?”
“我陳瑛啊,你燒迷糊了?”
陶枝“哦”了一聲,随即皺起眉頭,揉壓着太陽穴,生無可戀地說道:“頭好暈啊……”
谷雨把小桌闆打開,把青菜瘦肉粥的盒子放上去,拆開一次性筷勺的包裝,擔憂地問:“現在還暈啊?好好的怎麼發燒了?”
以陶枝現在的狀态,大腦根本經不起太多思考,她微微搖頭,沒有回答谷雨的問題。
蓋子被打開,青菜瘦肉粥的香味竄入陶枝的鼻間,喚醒了她肚内的饞蟲,突然就清醒了些許。
好餓。
“這是給我的嗎?”陶枝指着桌上的青菜瘦肉粥問道。
谷雨把勺子遞給她,“當然是給你買的了。你早上就沒吃東西,趕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别一會兒餓暈了。”
陶枝伸手去接,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痛覺,讓她更加清醒了,才注意到手背上打了吊針,連忙換了另一隻手。
陶枝以往生病的時候,總是什麼都不想吃,但今天,或許是沒吃早飯,太餓了,她難得有胃口,不多時便把一盒青菜瘦肉粥消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