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灼看着來開門的陳瑛,欣喜道:“哇陳瑛,你已經起來了啊?”
陳瑛做出噓聲手勢,悄聲道:“我和谷雨醒了,陶枝還在睡呢,小聲些,别吵到她了。”
令灼會意似的點了點頭,走進寝室,把陳瑛和谷雨的早餐遞給她們,然後把燕麥粥放到自己桌上,回過頭看陶枝的狀态。
她半張臉都陷進枕頭裡,被子裹得緊緊的,像個蠶蛹。
“好冷。”
耳邊傳來一聲輕歎,又像是睡夢中的呢喃,令灼确信自己聽到了,是陶枝發出的聲音。
仰頭看了看空調的溫度,20攝氏度,确實調得有些低了。
令灼拿起遙控器,默默将溫度上調到25攝氏度,然後爬上床,打開王者榮耀,繼續打娛樂賽恢複信譽積分。
谷雨吃完早餐,走到令灼床邊,小聲問道:“令灼,早餐多少錢?”
“6塊。”
“那兩個人就是12塊?我微信轉給你。”
令灼解釋說:“是總共6塊。”
谷雨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反問道:“食堂早餐這麼便宜?”
令灼“嗯”了一聲:“豆漿1元1杯,油條1元1根,鹵蛋1元1個。”
谷雨啧啧道:“比我家樓下的早餐店便宜多了。”她點開微信一陣操作,然後說:“微信轉你了,我和陳瑛要出去一趟,可能中午才回來,你們中午要是想吃什麼,微信上發給我和陳瑛就行,我們回來時幫你們帶,免得再出去了。”
“好。”
令灼打完一局娛樂賽,看陶枝還在睡着,怕黑米粥冷了就不好吃了,于是鼓起勇氣喊道:“陶枝,陶枝。”
沒有回應。
令灼于是加大了音量:“陶枝!醒醒!”
還是沒有回應。
睡得這麼熟嗎?這樣都叫不醒?
令灼放下手機,踩着台階下了床,走到陶枝床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枕頭,“陶枝,醒一醒。”
依舊沒有反應。
令灼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好像不太簡單,連忙揭開陶枝的被子……
隻見陶枝小臉微紅,宿醉般難受的表情,整個人軟塌塌地癱在床上。
聯想到她昨晚上洗冷水澡的操作,令灼第一反應就是她感冒發燒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果不其然,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陶枝緊閉着雙眼,眼角噙着眼珠,小嘴微張,像是快要渴死的魚,聲音沙啞且帶着哭腔:“媽媽,我好難受。”
令灼如臨大敵,本想撥打120急救電話,但想着感冒發燒就撥打急救電話的話,會不會有些浪費醫療資源?
對了,學校醫務室離得不遠,先去醫務室,讓校醫看看吧。
令灼揣好手機和鑰匙,把自己的椅子端到陶枝床邊,站在椅子上,推了推她的身體,“陶枝,聽得到我說話嗎?可以起來嗎?”
陶枝躺在原地一動不動,倒是難受地哼唧了兩聲。
估計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令灼不敢怠慢,可惜身邊沒有幫手,她怕摔着陶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從床上抱下來。
陶枝光着腳丫踩在地上,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令灼身上。
這個時候,已經不在乎是否穿鞋了,令灼檢查了一遍,确定陶枝的睡衣睡褲沒有走光的風險後,一手穩住她的肩膀,微微側身下蹲,采取公主抱的姿勢,把陶枝抱了起來。
陶枝燒得迷迷糊糊的,但也感覺到似乎被人抱了起來,對方動作很輕很穩,讓她格外安心。她忍不住想靠近一點,身體也不自主地偏了過去,腦袋正好靠在令灼的肩上。
陶枝柔順的發絲蹭掃着令灼的脖頸,令灼忍不住稍稍側起腦袋,垂眸看了看。
然後,兩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
令灼心虛地移開目光,解釋說:“我馬上送你去醫務室。”
陶枝眼神朦胧,甕着鼻子,委屈地說:“媽媽,我頭好痛。”
令灼想,陶枝的媽媽對陶枝應該付出了百分百的愛與關懷,所以陶枝在這種時候,會下意識地喊媽媽,于行為上是一種求助,于心靈上是一種寄托。
令灼沒有再耽擱,連忙抱着陶枝下了樓,往校醫務室趕去。
校醫務室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令灼擔心陶枝的病情,總想跑快些,可又怕腳下不慎,摔到她。兩相糾結下,終于到達校醫務室門口。
剛進門,令灼便扯着嗓子大喊道:“醫生,我室友發燒了,快來看看。”
值班的醫生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令灼身邊,伸出手背探了探陶枝的額頭,“嚯”了一聲:“好家夥,這可真夠燙的。來來來,跟我來,把她抱到床上去。”
陶枝被放到病床上,醫生正給她量體溫。
令灼守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喘着氣。她的鼻尖全是細密的汗,兩隻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
陶枝不重,可畢竟是不清醒的狀态,令灼總怕她身子一歪,摔到地上去,因而要想辦法穩住她,可又怕太過用力會弄疼她,再加上她擔心陶枝的病情,不由得緊張,幾方條件下,才忍不住出汗發抖。
體溫測量結果出來了,腋下溫度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