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旬不置可否,轉身去樓下尋找保鮮膜,譚韫之就趁着這功夫坐在床上晃着腳等他回來。
顧相旬的動作很快,一會兒就拿着保鮮膜回來,另一個手裡還有一套睡衣,他推開房門便看見譚韫之低着頭在那裡晃腿,幼稚的很。他眼裡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清咳一聲。
譚韫之循聲擡頭,彎起眼睛,“哥哥你回來啦。”
顧相旬輕微點點頭,靠近譚韫之,将睡衣放在一邊後又蹲下,率先按住了他亂動的腿,“别動。”
譚韫之“哦”了一聲,不再亂動,方便顧相旬給他包裹受傷的腳。
顧相旬蹲在譚韫之面前,低着頭,輕輕擡起他的左腳,置于自己的膝上,将保鮮膜從一角撕開,順着腿的内側開始慢慢裹,大概仔細着裹了兩層之後,他手稍稍一用力,将多餘的撕扯下來。
他哥真體貼啊。
“好了。”
顧相旬的提醒喚回了譚韫之的思緒,譚韫之恍惚擡起頭應了一聲。
“哦哦...”
譚韫之站起身準備去享受一個愉快的熱水澡,背後一個無奈的嗓音傳來,“衣服。”
哦,譚韫之拍拍腦袋,他說忘了什麼呢。
轉過身伸手剛要接過衣服,手指一頓,想到什麼,譚韫之抓起手機一看,八點半,唰的一下擡頭詫異的問:“哥哥,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顧相旬看向譚韫之,淡定的回複:“今天偷懶一天。”
顧相旬可不是他,工作認真負責,即使生病也會處理公務,怎麼會主動說要偷懶呢。
想來是為了他,這般想着,譚韫之臉上不免有些愧疚。
顧相旬隻望去一眼便知道譚韫之在想什麼,譚韫之實在太好猜了,什麼都寫在臉上。
他想,也許這就是當初他願意嘗試相信譚韫之的理由。
他屈起食指,在譚韫之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放緩聲調:“發什麼呆呢,快去。”
譚韫之應聲,拿起衣服慢慢走向浴室,經過了一夜,他的腿比昨天利索了不少。
浴室裡的水聲響起,磨砂的玻璃也開始覆蓋上一層霧,隻能依稀捕捉到裡面人的小部分動作,模糊的很。
顧相旬移開視線,幹脆就坐在床邊等着,實在怕譚韫之洗澡時候再出什麼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止,譚韫之應當是洗完了,隻不過沒過片刻,浴室裡傳來一陣痛呼聲。顧相旬迅速站起身靠近玻璃門,打算直接進去。
譚韫之此時滑倒在地沒來得及穿衣服,正打算一手撐地爬起來,透過門看到了一道模糊身影在接近,焦急的喊出聲:“等,等會兒!”
顧相旬即将推門的手停頓,還是沒有繼續動作,他出聲詢問:“怎麼了?”
譚韫之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黴,他剛關掉淋浴稅,水不小心進到眼睛裡難受的緊,隻能閉眼摸索着挂在一邊的毛巾,隻不過瓷磚被水打濕,實在是太滑,他直接一個趑趄便跌下去了。
譚韫之便隻能用手揉揉眼睛打算雙手撐地站起身,餘光瞥到顧相旬的身影,想起自己還沒有穿衣服,便急忙出聲制止。
怎麼辦怎麼辦,譚韫之一把扯過旁邊的浴巾給自己草率的裹了起來,他右手撐地嘗試着站起身,但是手肘卻傳來一陣劇痛,可能剛剛摔的時候撞的不輕,他實在沒有力氣爬起來,無奈之下,他隻能出聲。
“哥哥,我不小心摔倒了,現在可能爬不起來,你能進來幫我一下嗎?”
顧相旬得到他的首肯這才拉開玻璃門,一入門,首先是尚未消散盡的霧氣缭繞,定睛一看,這才看見譚韫之趴在地上,正擡起頭尴尬地和他對視,顧相旬顧不得其他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