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更羞了,低下臉,結結巴巴:“不、不會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蘇淨予忽然大笑,揉揉她臉頰,“羞個什麼勁兒,怎麼臉紅成這樣?”
秦肖肖微惱,看一眼劉歆雅,又看蘇淨予,蹙眉,語氣軟和地質問:“你怎麼隻逗我,不逗她?”
“呀。”問住蘇淨予了。
劉歆雅臉微黑,“阿歡哥哥出關了麼?”
秦肖肖點頭。
“淨予姐姐,先告辭,我去無迎峰一趟。”劉歆雅說着就起身朝外走。
秦肖肖和蘇淨予這兩個客人眼巴巴望身為東道主的劉歆雅離開,無奈對視,竟然同時升起股同十五年前飛舟上“五人會議”一般無二的心情。
蘇淨予喟歎:“阿雅還不死心麼?”
秦肖肖也不知道,“可是曲歡和我……”她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當年的曲歡是小孩子,而現在是她男朋友,她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蘇淨予也覺得怪怪的,她對小表弟的印象停留于長得可兒好看,脾氣壞壞的。别人她都或有接觸,從年幼長大了,而同曲歡接觸得少,于是她怎麼想曲歡都還是那個小孩。
蘇淨予拍拍手上瓜子殼站起來,“都沾親帶故,我也去拜訪他吧。”
“啊?”
秦肖肖被蘇淨予拖着一起回到無迎峰,遇上了氣氛窒凝的劉歆雅和曲歡。
劉歆雅惴惴不安地站在曲歡前面,小鹌鹑一樣不敢說話。
曲歡看起來和煦,臉上還帶着淺笑,但眸子涼涼的,割裂十分。
“坐,我去找找招待客人的東西。”
他語氣像是要去找刀子把客人砍出去。
“不用了,我就是來……”劉歆雅連忙擺手,局促站着,不敢真坐,曲歡眸子看過來,她吓得都不敢說話了。
“來做什麼?”曲歡頂着他的死人笑容問。
“來……”劉歆雅要哭了,她覺得阿歡哥哥瘋了,好陌生,一來就對她展開壓迫欺負她,以前從未有過。
蘇淨予瞧見這一幕,呵聲,撇下秦肖肖就往屋裡走。
秦肖肖連忙跟上,心裡亂七八糟,心想她還沒把曲歡哄好,現在又要哄劉歆雅,還要勸架蘇淨予和曲歡。
曲歡看見蘇淨予,笑意愈加明顯,“蘇姑娘何事造訪?”
兩個人之間太陌生了,蘇淨予想批評他都找不到身份。但誰都不肯退讓。
大戰一觸即發——
秦肖肖連忙扯着蘇淨予和劉歆雅往外走,邊走邊擠眉弄眼,指指自己的頭,聲音不小地說:“他傷了腦袋,現在這裡有點毛病,見誰都像刺猬一樣,紮人得很,我們不要理他。等他好了我讓他來和你們賠禮道歉,抱歉了抱歉了。”
曲歡:“……”
蘇淨予/劉歆雅:“……”
秦肖肖很慶幸還有一小段時日才前往凡界,她還有時間來糾正曲歡,改改他這離群行為。
秦肖肖每日在曲歡耳邊說,“你不知道說什麼就不要說話,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就不要做表情。”
天知道,曲歡沒表情不說話的時候,姑且還是個冷漠漂亮的小仙師,他一開口一笑,那挑釁的硝煙意味濃得生怕别人不和他打起來。
最開始是在山上“封閉治療”,後來幾日,秦肖肖領着曲歡下山,觀察他面對不同人的反應,一點點糾正,類如聽人說話時不要做出這麼不耐煩的神情,看見人群不要有想擡刀子全部砍光的下意識動作。
終于到開結界要去凡界的那天,幾十個人在山腳列隊站得整齊,曲歡看起來終于像個正常人了,“老母親”秦肖肖歎了口氣。
帶隊宗師是容德和另一個陌生女子紫祈。容德在十五年前随同容遠,是副手位置,今日他做了主官,目光掃過要去凡界的衆人,大多是熟面孔,都是當年從凡界接上來的孩子。
他朗聲開口,說了些去凡界的注意事項。類如不許以修士手段傷害和幹預凡人,違者處罰;有時間讓大家回凡塵的家園看看,但最好割舍了,修仙之途講究斷凡塵;關于選拔弟子,他們隻去國力最強盛的兩個國家,其他地方有其他宗門會去。
開仙凡屏障是個大工程,衡赪宗位于中,容德帶隊,其餘人按隊列結陣,其餘還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大宗門同步結陣,合力打開屏障。
白光升起,吸力傳來,秦肖肖憶起當年,小曲歡軟乎乎的身子撲過來抱住她,肉肉的小手遮住她的眼睛,落地之後,她胃裡翻江倒海,小曲歡還拍着她的背,跟她說沒什麼營養的道歉的話。
對比現在,現在這個曲歡竟然隻看着天,其它毫無表示!
秦肖肖生氣極了,拽過曲歡,擡起他的手捂在自己眼睛上,還拉着他另一隻手環過自己。
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曲歡愣了,又一次,他看見仙凡屏障升起了極端想毀滅的壞情緒,壞情緒在秦肖肖主動摸過來、被抱進他懷裡時熄火。
曲歡順着她的動作,抱緊了懷裡的人。
還是有所區别的。秦肖肖想,小曲歡是埋她懷裡保護她,帶來一種心靈上的安慰,而大曲歡讓她埋,帶來心靈和身體的雙重安慰。
美滋滋,挺不錯的。
白光散去,他們在天空的飛舟上,已經是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