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好徒弟為什麼突然去攻打青雲派?”花千紅悠悠問道。
“你也知道他攻打青雲了?”
水千月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辰風他帶了那麼多魔族上青雲,那麼大陣仗,誰會不知道。
“因、為、你。”
花千紅一字一頓道。
“我!”
水千月瞳孔微縮,嘴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
“有消息說,你死了。”花千紅忽然嚴肅起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水千月自打替辰風挨了一劍,已有三年未下鳳鳴山,而她在月圓之夜假死的事情也隻有青雲派少數人知曉,會有誰把她“死了”的消息傳出來呢?
還傳到了辰風這裡!
“你是說,他帶人攻上青雲隻是聽說我死了,想要見我一面?”水千月不可置信地問道。
畢竟青雲也是仙門中首屈一指的門派,弟子衆多道法高深,還從未聽說有魔族敢去攻打青雲的。
花千紅點點頭,她又問道:“當年,你為什麼要将辰風逐出青雲?”
自辰風被趕出青雲後,吾越真人便将消息封鎖,因而世人隻知辰風犯了錯被逐出青雲,卻不知究竟因何原因。
“他傾慕于我。”水千月如實答道,她根本也瞞不了花千紅。
“啊,”花千紅的語調拐了幾個彎。
“果不其然。”
花千紅一副猜中答案的得意之色。
“難怪他……好吧。”
一抹失落之意在她眼底浮現,又悄然消失。
“你可别多想,我對他隻有師徒情分,再無其他。”水千月沉吟道。
她忽地又想起什麼,将身子向花千紅靠了靠,“哎,對了,我有事要問你,我方才打架時絲毫沒有感覺受到魔氣壓制,這是為什麼?”
一般仙門中人在魔域,會受到魔氣壓制,因而無法使出全部法力,可剛才水千月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是嗎?”
花千紅也皺了眉頭,她也不知究竟為何,除非水千月身上也有魔氣。
忽然間,樓裡響起一陣躁動,客人們紛紛跑向窗邊向下看去,似乎有什麼極其珍貴有趣的東西。
有人喊道:“快來看,君上他來了!”
因着花千紅在這,所以沒人敢來她們倆身邊,其他能看到街上的窗戶都被圍得人滿為患,而水千月身後的窗戶對外是一覽無餘。
她也有些好奇,站起身來從窗口向下看去。
隻見長街上燈火通明,原本嬉鬧的人群此刻肅立兩邊,道路中間數十黑衣侍衛簇擁着一頂華麗的轎辇緩緩走來。
轎辇四面用薄薄的紅色紗幔遮擋,影影綽綽地勾勒着裡面人的身姿,那人坐的端正,脊背挺直,轎辇由八人擡着,走得極其穩當。
有涼風徐徐拂過,吹起紅色紗幔的一角,水千月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好對上裡面人向她投來的視線。
水千月仿佛被燙了一下,連忙将頭縮回屋裡。
“看到了嗎?可是君上?”
見她舉止奇怪,花千紅問道。
“是,是呢。”
水千月有些心不在焉。
正說着,樓下傳來高昂激烈的聲音,“君上來了!”
水千月不太明白為什麼辰風來了,他們會這麼激動,花千紅告訴她,傳說新任的魔君相貌十分俊美,因而得了個“玉面魔君”的稱号,隻可惜他并不常出現,所以魔域中很多人都不曾見過。
一陣躁動後立刻安靜下來,樓裡頭的客人個個屏息凝聲,樓梯口處上來兩名黑衣侍衛,面容冷峻地分立兩側。
有輕輕的上樓聲,水千月托着下巴望去,漸漸的一張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
嗬,正是辰風。
他束着高馬尾,頂上系着一根紅線随着發絲垂下來,身姿挺拔,玄衣如墨,膚白勝雪,眉宇間有着玉般的光華,眼眸如星緊緊盯向水千月,淺淺笑意在他唇邊淡淡蘊開。
隻這一笑便讓樓裡的客人癡了一片東倒西歪的,隐約間還聽見有人在小聲嘀咕。
水千月瞪着他不禁想起三年前見他的最後一眼,那個唇角溢着鮮血,雙目通紅,撕心裂肺地喊她師父的辰風。
他是辰風,又不像那個辰風了。
她說要保護他一輩子,終究是沒做到,好在他現在也不用她保護了。
水千月淡淡地笑了。
花千紅蹭的從椅子上站起,笑眼盈盈婷婷袅袅地走到辰風身旁,隻一開口,便叫人酥了骨頭。
“君上可是想奴家了?”
辰風道:“午時才見過,并不。”
話音剛落,樓下噔噔噔上來一位男子,服飾華麗,年紀老成,恭恭敬敬對辰風道:“君上,您來了。”
辰風輕一點頭,問道:“方才有人鬧事?”
男子低首道:“是,已經讓人去查了。”
接着,他擡起頭有些谄媚地笑,“小的這就為君上安排一間單獨的房間,煩請君上移步。”
“不用了!”
辰風伸出食指一點,點向水千月的桌子,“我就跟她一桌即可。”
一時之間好似有十八盞大紅燈籠照在水千月頭上,照的她仿佛睜不開眼,暈暈的,一顆心好似要跳出來。
樓裡所有人的目光一塊聚焦在她的身上,羨慕的、嫉妒的、懷疑的……
“啊,我的君上被人奪走了!”
“君上怎麼會看上她,一定是她給君上下了迷魂藥。”
“君上為什麼要在那邊吃,一定是那邊的風景好,我怎麼早沒發現那個位置呢。”
……
議論聲此起彼伏,一個黑衣侍衛向着衆人眼神一凜,一下子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