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阿雪先問了弟弟,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沒讓老爹知道,否則依照盧大富的性子,劉二柱的爹也得骨折。
阿雪認為她是姐姐,便耳提面命,告訴盧石頭出門在外不可與人動手。
可誰成想就送貨一炷香的時間,自家門前石子上竟然染了一絲血迹!
“真不是我,”盧石頭一直在解釋,嘴巴都說幹了,最後把鄰居拉過來作證,阿雪才相信松石是自己摔倒劃傷的。
“他來買包子?”
盧石頭癟着嘴,哼了一聲,阿雪去捏他耳朵哄他,少年才轉陰為晴。
“他說他家郎君腸胃不适,來找你算賬,阿姐,他家郎君是誰?為何要找你算賬?”
腸胃不适?
莫不是吃了她昨天拿的東西?
包子饅頭都是當天現做的,小菜是鹹菜缸裡撈出來的……
阿雪愣在那想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究竟是什麼導緻他不舒服。
等等,他不舒服……那豈不是給她關心的機會了?昨天蓮花說,多噓寒問暖,用不了幾天就會喜歡上她。
這般想着,阿雪露出一抹笑,露出臉上的小酒窩。
盧石頭:“阿姐,你笑的好瘆人。”
既有石頭在,阿雪就放心出行。
先是去附近赤腳大夫那開了兩副藥,然後又帶了幾個菜包子,拎着東西往客棧走去。
大抵是因為發生命案,小鎮上人心惶惶,大家俱是行色匆匆的模樣。怡然自得的阿雪就顯得格格不入,蓮花一眼就瞧見了。
“阿雪,阿雪。”蓮花站在鋪子門口叫人。
“你拿的什麼東西?”
走近之後,阿雪把東西晃了晃,隻道給需要的人送去。蓮花笑嘻嘻,心道她對嚴夫子還挺上心。
“對了,你送完東西早點回來,最近鎮子裡不太平。”
“可那麼多捕快,壞人也不敢行兇作惡吧。”
蓮花緊張兮兮的模樣,拉過阿雪的手,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捕快隻能管活人。”
恰好一陣冷風吹過,阿雪頭皮發麻。
“就是這兩日才傳出來的消息,說鎮上有鬼,那個死掉的人就是被女鬼索命!”
普通百姓就是喜歡聽這等怪力亂神的事情,方才蓮花和她娘還念叨了好一會,猜測那個女鬼為何殺人。
沒注意到阿雪臉色越來越差,蓮花說的頭頭是道,認定是死者辜負了女子,二人之間是情殺。
“阿雪,阿雪你聽見了嗎?一會送完早點回去。”
面色發白的小娘子草草應了一聲,趕忙快步離開,路上還碰見讨論此事的百姓,阿雪步伐越發快,最後竟然小跑着到了客棧。
日落西山,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在客棧門前的阿雪緩了下來,手放在胸前平複了好一會才鎮定下來。
送完藥她就走,肯定不會拖到天黑的。
隻是沒想到上樓後敲門無人應聲。
“他去哪了?”
……
“郎君,我們接下來去哪?”
白日裡謝臨安要辦案,松石雖不是官府之人,但也随行,時刻詢問郎君的動向。
這件案子越發撲朔迷離,甚至不知從哪起的謠言,說是女鬼殺人,否則鎮外小溪清淺,不可能淹死人。
謝臨安擡頭看了眼天色,松石順便将鬧鬼一事禀告,還問:“郎君,要讓王捕頭他們去澄清嗎?”
“不必。”
年輕的郎君淡聲開口,他低頭整理袖口處的褶皺,同時道:“此案是謀殺案,定然有兇手,而兇手就在鎮子上。讓百姓們覺得有鬼也好,一是能讓他們早點歸家莫生事端,二則是讓兇手放松警惕,早日露出馬腳。”
松石皺眉,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郎君走馬上任的第一個案子就如此的棘手,光是查死者就查了兩天,現在更是沒有半點線索,還牽扯出隻留下一隻鞋的女鬼。
這幾天謝臨安吃好睡好,松石卻愁的掉頭發。
暮色四合,小地方夜裡不如京城熱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
鎮子不大,百姓們出行全靠走,從這裡回客棧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但松石已經将馬車趕了過來,掀開簾子請謝臨安上車。
“郎君,衣服都備好了。”
松石了解主子,每次都會在車裡備上衣服,趕車路上謝臨安就會換下官袍。
當時離京裝了兩個馬車的衣物,今日這套乃是他們郎君最喜歡的料子,草綠色的圓領衣衫,更顯玉樹蘭芝俊美非凡。
進客棧,松石跟在謝臨安的身後,兩隻手抱着官袍,眼睛盯着草綠色的衣角,心想主子這幾年不喜歡花紋,因此所有的布料要麼純素樣式,要麼就是暗紋。
瞧着……過于素淨一些。
胡思亂想的功夫,前面的人停了。
松石擡頭:“郎君,怎麼了?”
說完一歪頭看向門口,松石哎呦一聲。
“她怎麼睡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