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琢磨的“前未婚夫”正在一處小破宅院裡。
謝臨安今日未着官袍,換了一身素淨青衫,唇角帶笑眉眼風流,玉樹臨風之姿。
“大人,死者生前就是住在此處,因為來的時間短又早出晚歸,因此和附近鄰居都不相熟。”
用那張畫像找了三天,靠着蛛絲馬迹才找到這裡。捕頭已經查探過,屋裡沒人。
謝臨安颔首,朝着屋裡去了。
一行人都知道他辦事的規矩,不敢亂入,就在門口等着差遣。
屋裡陳設簡單,用手指拂過,玉白的指腹登時染了一層灰。
旁邊的松石見狀奉上擦手巾,謝臨安擦過手,吩咐道:“都進來。”
魚貫而入的捕快們一改喧嚣,默不作聲的查找,片刻後,衆人禀告說并無特别之處,甚至連貴重物品都沒有。
“因為已經被人拿走了,當然沒有。”
捕快們驚訝,不明白他怎麼看出來的。這時謝臨安不緊不慢道:“去将廚房和隔壁雜物間一并查探。”
衆人稱是立刻散去,謝臨安叫住王捕頭,囑咐道:“你帶人去仔細查探廚房。”
年輕郎君眼眸幽深,像是一口深不可見底的水井,驚的王捕頭打了個寒顫。
再看向謝臨安時,對方依舊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仿若方才都是幻覺。
“是。”
松石作為侍候謝臨安的仆從,自然跟着主子站在院子裡。他看見自家郎君視線輕掃,似乎在打量整間院落。
正值上午,官府的人一路過來時,就有不少好信兒的百姓跟了過來,遠遠的圍觀議論紛紛。一部分議論命案,另外一部分嘛,自然都盯上這位年輕俊美的縣令爺了。
尋常百姓興許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當朝官員,更别提如此容貌的官。
未婚的小娘子們羞紅了臉,也有婦人盤算着有沒有機會接近縣令,更多的百姓則單純欣賞謝臨安的容貌。
不止是容貌,大抵是天生貴人,舉手投足都氣度不凡。
回過頭時,日光灑在他的臉上,宛若鍍了一層金光。
人群裡有人低低吸了口氣,“神仙下凡啊。”
松石見怪不怪,畢竟在京城那等多俊男美女的地方,他們郎君都是獨一份,更别提在這了。
就是被這麼多人圍着看,松石覺得煩,于是問道:“郎君,我去将人驅走?”
“不必,正好拿着畫像過去問問,不管什麼消息都記錄好。”
這裡正是死者住處附近,或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早日找到兇手。
“大人!”就在這時,原本查看廚房的王捕頭捂着口鼻沖出來,因着憋氣他臉漲的通紅,“請大人移步。”
看來這是有所發現了。
松石好奇極了,也跟着進去廚房,結果剛一進去直接幹嘔出來。
謝臨安就比他好不少,因為方才見到王捕頭的模樣就已經有所準備,用一隻袖子捂住口鼻,可還是隔絕不住腐爛作嘔的氣味。
“大人,您看,這是方才在泔水桶裡找到的東西。”
放置了好幾日的泔水,就算初春沒那麼熱,也因時間久而發臭了。而在泔水桶的旁邊地上,放置了一隻剛撈出來的粉色繡鞋,一看就是女子的東西。
但問題是,死者屋裡并無女人生活痕迹。
王捕頭直覺不對,因此叫來縣令大人,請他決斷。
“先将東西收好。”
捂着口鼻,說話聲音便有些沉悶。
這句話之後謝臨安立刻快步出了廚房,看樣子應當是受不了了。
果然,晌午的時候謝臨安什麼都沒吃,面色不大好,倚在窗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待到了晚上松石詢問吃什麼,他神色恹恹說不吃,松石不免擔憂起來,語重心長道:“郎君,您還是吃一些吧,我叫人煮一碗素面?”
湯湯水水,更容易讓人想到惡心的東西。
謝臨安閉了閉眼,松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索性再泡一壺清茶過來。
過了片刻後,松石突然想到:“郎君,不如去買幾個菜包子?”
那家的包子松石沒吃過,不過見自家郎君似乎很喜歡,他覺得應當做的還算不錯。
這時候吃些素淨東西才好。
許久沒有動靜,松石以為他不想吃,欲要再說什麼時,謝臨安淡淡出聲。“好。”
按照松石的想法,天色完了,他跑一趟就是。但郎君想走動,松石也沒攔着,出來走動也好,免得悶在房裡總想那些畫面。
隻是快到的時候,松石正色道:“郎君我去吧。”
那女郎總是想攀上來,松石可不想郎君被她貼上。
“可。”
一路朝着鋪子去,松石闆着臉,直接道:“五個素包子,三個肉包子。”
見過一次自然認識,阿雪還左右看了看,但沒瞧見謝家那小子。
“他呢?”
松石皺眉,阿雪已經利落的裝好東西了,不過沒交給他,而是道:“謝郎君……不,謝大人在何處?我有重要的話同他講。”
果然。
松石在心中冷笑。
哪裡是想說事情,分明就是想盡辦法靠近他們郎君。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應付的多了,松石得心應手,直接放了錢拿東西就走,阿雪在後面喊了兩聲也不應。
松石低頭快步走,穿過一條街見到站在樹下的謝臨安。
身材颀長的郎君負手而立,微微仰頭,似乎在看樹上新抽綠芽。聽見腳步聲,他側頭看過來,然而視線卻落在了松石身後。
松石直覺不對立刻轉身,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纖細的影子如風般擦身而過。
“姓謝的!”
阿雪大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