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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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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峋繼續說道:“臣今日出了宮,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陛下,”他磕了個頭,“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裴峋,這個年輕人,他不像自己,不像郗幸,不像祁晏,也不像他身邊的所有人,他更像是年輕的時候的他們的結合體,他堅持的比他們當年更清晰,守望的也比他們現在更遙遠。

他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是在拔擢的策問中,他的答卷每每都能直擊要害一針見血,裴峋這個名字仿佛帶了某種銳氣,他曾問他:“你可知,這朝堂之上,即使是皇帝,皆需學會妥協和順從,這裡是交織着權力與欲望的漩渦,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裴峋的回答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他說,

“臣雖卑微,願以身證道。”

以身證道!

這樣的回答讓他都不敢相信竟然出自一個士族子弟。但他如今卻真的跪在自己榻前踐行,隻為了證自己的“道”!

皇帝看向窗外,看着沙沙的花影,嘴角慢慢地勾起笑意。

其道不孤,确實是東宮幸事。

差不多同一時間,樞密院的密報也像雪花一樣飄到祁晏的案頭,他按下這些密報,

虎成營和武衛營不足為慮,半月前樞密院就已經密調了河西3000精銳戍衛混入京畿的守備營,隻是那支河間軍在彬地實戰多年,恐怕不好應對。加上之前祁穆從巍州回來後分析的異常情況,現在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來,河間必然是要摻和進這場權力中樞的更替中了。

他揉着眉心思索,怎樣才能傷害最小地度過這次的風波。今日三公入宮請見,又被貴妃擋回,東宮閉門不出,晉王府卻每日進進出出人來人往。晉王每日在宮裡的時間比在王府裡更多。

這不僅是權力的過度,更是策略的博弈,試探與猜疑,每天都在上演,就看誰演的更好。

六月初九,辍朝已經大半個月的陛下忽然宣布上朝,就連唯一能正常進宮奏對的郗幸都有點奇怪,昨日進宮時陛下還難以支撐,隻說了幾句話就罷了奏對,隻交代中書省處理好東南水患赈災等事。今日怎麼突然開了朝了?

這幾日在宮裡也未見貴妃,郗幸不禁有點奇怪,好在晉王府一切如常,各府行事也沒有異動。

到了朝前,陛下還沒到,他看向四周,今日居然是個大朝會,不僅是祁晏,連幾位未領職官的開朝國公也來了。

郗幸越發覺得今天是不是會有大事發生,他悄悄叫來一個小黃門,詢問今日是哪位首領大監當值,小黃門卻支支吾吾,說并不清楚。

郗幸拿着玉笏正在沉思,忽然演樂已起,陛下駕到,衆人皆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皇帝是被擡進大殿的,他歪坐在軟榻上,仿佛氣若遊絲,手裡拿着一方手帕,掩鼻咳嗽。

郗幸看随侍在陛下身邊并不是平時的宮人,反而有點眼生,頓時覺得不好。他看向太子,他神色如常,低眉順目,并不擡頭。可見他對陛下現在的身體狀況并不驚訝,他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過陛下了,怎麼會一點兒都不驚訝?

還在猶疑之間,陛下停了咳嗽,回首示意宮人,宮人展開寫有明旨的明黃布緞,當庭宣讀:“……久纏病榻,暌違社稷,……着,太子監國,綿承國祚……”

郗幸聽着聽着,頓時不好,他看向晉王,晉王也是一臉錯愕,毫不知情,反而是太子,鎮靜如常,仿佛聽的隻是一樁尋常旨意,可這是監國啊!

郗幸有點沉不住氣,朝臣、兵力、後宮,優勢盡皆在他們手中,怎麼會淪落到太子監國?他甫等旨意讀完,陛下問出那句例行公事的“衆卿可有異議?”,

他立刻整笏出列:“臣郗幸奏請陛下——”

皇帝卻揮了一下手,示意宮人繼續,宮人又拿出第二份旨意,當庭宣布:“中書省侍中郗幸,身膺重任,不思報效,驕縱怠政,令改朝夕,聚衆結黨,悖忤上意,今當庭失儀,沖撞朝堂,圖謀逆意,着即廷杖三十,所授官職,悉數革除。”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衆臣皆驚愕不止。

殿外的羽林衛持杖入殿,左右兩人架起郗幸往殿外拖去。晉王大驚失色,對着皇帝慌忙下拜:“啟禀陛下,郗幸老邁,縱有過失,實乃無心,陛下,還請陛下寬宏,他隻怕受不住廷杖之苦……”一邊說着一邊戰戰兢兢地對着朋黨使眼色。

但是那些黨人也不傻,這兩條旨意分明是針對晉王争儲之心,點明了郗幸“結黨”,晉王是郗幸女婿,自然可以為他說話,他們憑什麼呢?此刻發聲不就做實了是郗幸一黨了麼?

一時間,滿座公卿,竟無一人敢為郗幸發聲,朝堂之間隻回響着殿内晉王的哀求和殿外郗幸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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