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
沈舒寒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瓶子,遞給江檀。
“薄荷油?”
江檀打開瓶子的瞬間,一股上頭的薄荷味便充斥在鼻腔四周。
“啊...阿嚏!”
“感覺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哎...”
“堅持一下,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一會兒多吃點東西,壓一壓。”
為了盡量低調,沈舒寒早就吩咐手裡人都換上了便裝,分散開來和村民們坐在一起,而她則領着面色有些發白的江檀坐到了主桌上,漓村村民都十分熱情淳樸,下午便開始殺豬宰羊籌備宴席,等到兩人一落座,銅鑼一敲,鞭炮一放,宴席便算是拉開了帷幕。
“來來來,讓我們敬沈老師一杯!感謝沈老師對我們漓村的幫扶!”
村長帶頭站起了身,而後不止是主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所有在場的村民都紛紛站了起來,舉起了手裡的酒杯。
本是盛情難卻,奈何沈舒寒一會兒還需要開車,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村長,沈老師一會兒還要開車,我是她的助理,您看,這杯酒就由我來替她喝,怎麼樣?”
“小檀,你能喝酒嗎?”
沈舒寒低聲問道。
“能,怎麼不能。”
“可以可以的,江小姐喝也是一樣的。”
“那我幹了!大家夥兒随意啊!”
沈舒寒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需要江檀出面幫自己擋酒,見她空腹直接幹掉一小杯白酒,心裡很過意不去,坐下後便開始瘋狂給她夾菜吃。
“快吃,不然一會兒你扛不住的。”
江檀卻笑着說道:
“沒事沒事,除了有些辣,沒什麼其他的感覺。”
沈舒寒轉頭對村長說道:
“村長,這酒有多少度?”
“哦!這是我們村民自己家釀的酒,50度左右。”
“50度?”
沈舒寒皺了皺眉頭,又起身給江檀盛了碗魚湯:
“把這湯喝了,現在就喝。”
江檀乖乖放下了筷子,把湯接了過去,一口一口地喝掉了。
飯剛吃到一半,又有幾個平日裡喜歡溜須拍馬的小幹事過來敬酒,名義上是給村長敬酒,實際上都揣着些小心思,想要一睹女企業家的風采。漓村人喝酒都猛,酒精上頭就有人開始說一些端不上台面的段子,嘴長在人家身上,村長是攔也攔不住。
“真是不好意思啊沈老師,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
沈舒寒嘴上說着沒事,心裡卻早已經開始罵開了,特别是看見有幾個人用色眯眯的眼光上下打量江檀的時候。
等到眼睜睜看着江檀喝下第三杯白酒,沈舒寒忽然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極了,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當初就不該接下這個活,于是将筷子一放,對村長說道:
“村長,夜深了,明天我們還要去學校,該回去了。”
“也好也好,那你們先走,我送送你們。”
“不用送了,我的人夠用。”
随後沈舒寒便一把将那個東倒西歪的身影拉進了懷裡,扶着她朝門口走去。
當然,身後還緊緊跟着自己手底下那十幾号人。
江檀迷迷糊糊地走着,腳步虛浮:
“...舒寒姐...我怎麼...好像飛起來了呀?”
“你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啦?對不起...我又惹你生氣了...”
沈舒寒眉頭深鎖,她隻擔心江檀别出什麼事,畢竟在這裡可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
江檀身上濃重的酒精氣味直直竄進她的鼻腔:
“媽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喝了,反正這裡也沒交警,酒駕就酒駕,誰能管得了我...”
“嘿嘿...姐姐,我聽見你罵人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見你罵人耶...嘿嘿嘿...”
好不容易把江檀扶上了車,開車之前她特意問了一句:
“現在什麼感覺?想吐嗎?”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一陣哼唧聲。
回去的車沈舒寒盡量開得穩一些,畢竟越颠就會越難受。
“好熱...”
“姐姐...想喝水...”
中途不得已停車好幾次,一會兒幫江檀脫衣服,一會兒又是給她喂水,這7公裡仿佛要開到地老天荒。
好不容易到了招待所樓下,沈舒寒顧不得鎖車,直接把鑰匙扔給了手下:
“停好車,明天九點樓下見。”
接着便把江檀從車裡拽了出來,江檀腳一落地就跑到旁邊草叢裡狂吐不止,她好久都沒有這麼難受過了,平時連紅酒都要一點點抿的人,今天居然能幹掉三杯白酒,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厲害。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啊,能喝這麼多。”
果不其然,沈舒寒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