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回去工作了。”
沈舒寒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手腕:
“工作?這也能叫做工作嗎?”
江檀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強壓住了内心的不适後,她終于開了口:
“是的,這也是我的工作。”
“為什麼瞞着我?”
回答她的是沈舒寒冰冷的語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嗎?”
江檀拉了拉門,卻早已被對方反鎖住了。
“你是覺得現如今我失了勢,覺得跟着我會混不下去,所以打算另尋出路嗎。”
“...你說什麼?”
江檀愣怔地盯着沈舒寒淡漠的眼眸,那裡幽深得好似一汪深潭。
那汪潭水好似凝固了一般,毫無生機,可江檀眸中卻是水波晃動: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瞞着我,做這種事情。”
江檀狠狠咬了咬下唇,有些哽咽:
“...沈總監是覺得這種工作登不上台面是嗎?那為什麼又要過來找我?為什麼拉我坐進你昂貴的車裡?你就不怕我弄髒你的車嗎?”
沈舒寒全然不顧她的傷心,隻是默默地開始掏錢包:
“這些錢給你,現在立刻收攤,聽明白了嗎。”
江檀的淚水已經滴落在真皮座椅上: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多賺一點...我不像你一樣,生下來就在羅馬...我隻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窮人...你可以笑話他們...但你不可以侮辱他們...”
“侮辱?你覺得我在侮辱你?”
沈舒寒手裡拿一沓鈔票,不解地看着她。
江檀盯着那一沓鈔票,自嘲地笑了笑:
“呵...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些有錢人都不一樣,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她用力想要開門,還是打不開。
“沈總監,麻煩你把車門開一下,我要回去工作。”
“你把眼淚擦幹再走,如果你非要出去挨凍,我不攔你。”
江檀推開了她遞過來的濕巾,用袖子擦幹了滾落的眼淚:
“車門打開,我要出去。”
耳邊響起了一個無比落寞的聲音:
“我問你,如果這次我真的一無所有,你還會選擇站在我這邊嗎。”
江檀死死地忍住滿腹的委屈,右手握拳撐在座椅上,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如果你真的打心眼裡就看不起我這種人,那這件事情,我會重新考慮的。”
沈舒寒隻覺得心裡某處有根弦應聲斷裂,手一松就打開了車門鎖,江檀沖出車裡的一瞬間再也忍不住,任由淚水混合着雨水傾瀉而下。
車裡的人呆呆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而後驚訝地從嘴角品嘗到了又苦又鹹的味道。
楊以玲看見江檀跑回來,眼睛紅紅的,十分不解:
“江江,你怎麼哭了?和沈總監吵架了嗎?”
“你怎麼不說話呀,你快把我急死了,她欺負你了?”
江檀隻是坐在椅子上默默低頭平複着自己的情緒,過了一會兒重新站起身來回答道:
“沒有,我們繼續吧!”
回到家裡的沈舒寒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索性将冰箱門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瓶冰啤酒,咕嘟咕嘟灌下了肚。
幸好沈母已經搬回了自己家,否則看見她一個人頹喪地坐在地上,又要開始不停詢問了。
喝完一瓶酒,她忽然冷靜了下來,如果江檀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要出去擺攤呢?而她隻是心疼她,不想讓她這麼辛苦地掙錢罷了,根本就沒有看不起她,為什麼當時就是沒辦法開口告訴她呢?
想到這裡,沈舒寒拼命錘了一下自己還未痊愈的左腿,頓時疼痛難忍,發出一聲哀嚎:
“啊!我靠...”
這一晚的後半夜,沈舒寒一直在家裡瘋狂宣洩情緒,把和段霖相關的一切都扔掉了,包括但不限于結婚照、兩對戒指、一些包包和香水。這些東西的價值加起來估計快湊夠一套房的首付了。
末了她還是覺得不解氣,幹脆換了身衣服,開車去了城西,找了家生意最火爆的夜店便一頭紮了進去。那一晚多少人領略了沈大總監的曼妙舞姿,第二天又有多少人發布了與她的合照都已經無法統計,大家隻知道那一晚有個不長眼的女人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惹上沈舒寒,最後自己還吃了一記大耳光,第二天這件事情便登上了墨城頭條,斯派克也跟着沾了光,再一次迎來一波入住熱潮。
原本墨大是有邀請她再度擔任客座講師的打算,可鑒于沈大總監的個人私生活實在是混亂,校方擔心會對學生造成不良引導,隻得放棄了邀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