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由于生意低迷,後廚也很閑,有小廚師偷偷躲在角落打遊戲,而負責做甜品和果盤的楊以玲就更閑了,基本上離下班還有一小時的時候已經可以開始打掃衛生了。
“江江,今晚天氣不太好,可能會下雨,你還去擺攤嗎?”
“要去的,而且我最近還添置了新項目。”
“咦,什麼新項目啊?”
“我發現夜栖晚市裡竟然沒有人賣澱粉腸,今天晚上生意一定火爆。”
“可以啊!今晚我陪你一起!”
兩人都在為發現了新的小小商機而雀躍,一下班就直接往地鐵站跑去。
今晚的天色确實不好,黑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不過楊以玲借給江檀的一套裝備很是齊全,兩人換上雨靴,将雨棚一支,就算開了張。
江檀把爐子刷好了油,将兩根澱粉腸放進凹槽,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滋啦滋啦的聲音,用小夾子将澱粉腸翻個面,再煎一會兒就可以出鍋。楊以玲在一旁饞得直流口水,和她一起流口水的,還有幾位背着書包的小學生。
“姐姐,這個澱粉腸怎麼賣呀?”
江檀見小姑娘奶聲奶氣的,亮閃閃的眸子裡滿是期待,便溫柔地說道:
“5塊錢兩根哦,小妹妹。”
“那...一根賣不賣...我隻有兩塊錢...”
小姑娘伸出小小的手,把兩枚硬币輕輕放上了桌台。
江檀見她身上穿的單薄,一張小臉凍得通紅,瞬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便把兩枚硬币塞回了她的手心,又把兩根新鮮出爐的澱粉腸仔細包好,塗上了厚厚的醬料遞給她:
“喏,恭喜你呀小妹妹,你是我們今天的幸運顧客,姐姐請你吃,不收你錢。”
“真的嗎?!謝謝姐姐!!”
小姑娘露出燦爛的微笑,江檀摸了摸她的頭:
“要下雨了,快回家吧。”
“嗯嗯!姐姐再見!”
小姑娘揮手和她們說再見,小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嗯,我知道了...再見。”
不遠處的樹下停着一輛嶄新的轎車,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雨,行人紛紛加快了腳步,很快,小雨演變成中雨,凹凸不平的柏油馬路上也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水坑。
剛挂完電話,車裡的人又舉起了手機:
“小景。”
“舒寒,你和馬總談得怎麼樣?”
“挺好的,合同已經簽了。”
“行,那我就放心了,我這裡今天還聯系了幾個潛在客戶,和商會那裡不搭噶,你可以放心交涉。”
沈舒寒剛想開口言謝,就被電話那頭的景初打斷了:
“我說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别的不多說,忙完這陣我找你喝酒。”
“好。”
根據線人的情報,蔣微瀾近來常常出沒于各大酒吧和夜店,煙酒不斷,如果要真的是懷孕了,何必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答案隻有一個,她根本沒有懷孕,而是企圖用懷孕作為威脅手段來逼迫段霖與自己離婚。
而段霖死活不願意與自己離婚的原因,無非就是觊觎自己的家産,現如今又是代理會長,難道沈家真的大勢已去,再無翻身的可能了嗎。
不遠處的小吃攤上空升起了袅袅的煙霧,沈舒寒冷豔的面容倒映在馬路上的水坑裡,視線穿過雨幕鎖定住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于是她打開車門,撐起一把黑色雨傘,往小吃攤走去,盡管她的腳步還是有些遲緩。
“今晚生意好嗎?”
一開口便是與衆不同的感覺。
江檀隻顧着低頭擺弄奶茶和澱粉腸,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還行吧,不好不壞,您看要點什麼?”
半天見對方沒有再答話,江檀便擡眼看去,正巧那把黑色雨傘被對方收了起來,四目相對,江檀很是詫異。
“沈總監?!怎麼是你呀?!你是來逛夜市的嗎?你吃澱粉腸嗎?”
“不用了。”
沒想到對方隻是冷冰冰地盯着江檀,而後朝楊以玲擺了擺手:
“小檀,你和我來一下。”
坐在車裡,沈舒寒從上到下打量着江檀,她此刻确實有些狼狽,圍裙上有些油污,滿身的油煙味,臉上還有黑色的印記,想是用袖子擦臉蹭上的灰塵。
沈舒寒抽出一張濕巾遞給她:
“擦擦吧,臉上。”
江檀順從地把臉上的髒污擦去,不知道接下來對方要說些什麼,她有些忐忑,可對方就是沉默着,一言不發。
“舒寒姐,你找我有事情要說嗎?”
“沒事情,就不能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