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話音一落,對李叔使了個眼色,他便從長衫裡掏出一疊白紙,分發給在場的所有人。
“我這裡呢,已經給各位準備好了紙筆,由于我本人也是候選人之一,為了保證公平起見,全程由李叔進行監督,我背過身去,也不會向任何人打聽有關候選人提名的事情。”
...
沈舒寒從大樓出來的時候,天空中已經下起了中雨,雨勢連綿,不一會兒便在空中形成了層層水霧。
她沒有帶傘,車又停在百米開外,不得已隻能先站在一樓門口看着外面發呆。
【電話聲】“滴滴滴——”
景初的電話來得很即時:
“怎麼樣了?有進展嗎?”
“暫時還沒有,我剛到峰都這邊,葛鴻升就跑了。”
“我就猜到他不會見你,那另一家呢?”
“朗逸那邊我正準備過去。”
“行,你注意安全。”
“好。”
挂了電話,門外的雨勢也不見減弱,沈舒寒焦急地看了看表。
“來不及了,不等了。”
來不及多想,她就沖入了雨霧之中。
視線非常差,沒跑幾步便撞到了人。
“抱歉。”
“等一下!沈舒寒?怎麼是你?”
宛然打着傘,一臉錯愕地看着她說道。
沈舒寒不顧身上的狼狽,用手臂試圖擋住撲面而來的雨水:
“我還想問你呢,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這裡當然是要談生意的。”
“葛鴻升已經跑路了,你找誰談生意。”
“什麼?”
“我沒空和你多解釋,回頭再說。”
宛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傘罩在了她的頭頂:
“你說清楚,他為什麼跑路?”
沈舒寒有些不耐煩地抹了把臉:
”跟我來,車裡說。”
...
坐在車裡,沈舒寒将空調打開,抽出些紙巾不斷擦拭着,發尾末梢還有小水珠不時滴落在真皮座椅上。
“難道峰都這邊也出問題了?”
宛然有些急迫地追問。
“不是公司的問題,應該是人的問題。”
“人的問題?你是說這陣子我們接連損失客戶,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這怎麼可能呢,誰有那個本事,能憑一己之力攪動這一灘池水。”
“也許躲在背後的,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某種勢力也未可知。”
“可是不管是什麼勢力,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搶奪客戶?還是搞垮斯派克?”
“恐怕都不是。搶奪客戶也不會做得如此明顯,更何況從剛剛葛總的反應來看,他分明就是在忌憚什麼,也許是受到了威脅。”
“如果是正常退訂,一般多少都會和我們争取返還一定數額的訂金,可他們卻主動開口說訂金不用退了,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宛然點了點頭:
“對,就好比說有人從你這裡偷了件東西,還沒等你開口問,他便推說不在他那裡一樣,有一種...刻意掩飾什麼的感覺。”
“沒錯,究竟有什麼勢力能夠蟄伏在墨城,還能輕易操控多家公司的商業決策呢...”
沈舒寒說着,将車子發動。
“哎你這是要去哪?”
“如果你也想知道真相,就和我一起去朗逸。”
...
李叔将小紙條彙總起來後,用工整的楷書将名單整理出來,謄寫在了報告裡,這份報告是要等沈會長回來後再親手呈送給他的。
段霖滿意地笑道:
“感謝各位的積極配合,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各位請回吧。”
衆人悉數離場後,李叔卻被門口的安保攔住了:
“哎你不能走,回去!”
李叔一回頭,段霖正微笑着坐在位子上,伸手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名單在你手上,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吧?”
藏在長衫裡的手不由得顫抖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将名單交出去。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你不愛說話的臭毛病啊李叔...”
段霖一揮手,身邊的安保就給他點上了一支煙:
“不過你不說話也沒關系,聽我說就行了。”
幾個人強行将長者按在座位上坐下。
“目前的時局你也看見了,會長這個位置,由我接任那是衆望所歸——”
他用狹長的眼眸看着身邊人奮力掙紮:
“别掙紮了,那幾個老東西剛開始都和你一樣,結果還不是乖乖就範。”
“你今天可以不把名單交出來,但如果你不交出來,我就無法保證沈如安能夠按時回來了...”
身邊的人不再掙紮,眼神瞬間流露出恐慌和驚愕。
“又或者...我老丈人回來後...又發現他女兒不見了!你平時不是最愛看話劇嗎?那你覺得這一出戲我導的怎麼樣啊?”
聽完這話,李叔便開始瘋狂搖頭,臉上很是痛苦,将手伸進長衫裡,再拿出來時,那份名單已被捏得皺皺巴巴。
段霖朝保镖使了個眼色,名單便落入了他的手中。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名字,除了個别幾個還有點實力,其餘的都不足以與他抗衡。而他隻需要略施小計,就能将自己置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