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潤幾乎是本能的想要抗拒,雙手抽離的同時,他兀然想起自己在停車場下定的決心。
他放低聲調,“隻是這些就可以嗎?你的情況是失控……”
環抱在腰間的手臂猛地用力,申澤将哥哥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大理石台面上,俯視着他。
男人深黑色的眼瞳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表情卻還是努力保持着平靜,申澤低下頭,額頭貼上哥哥的碎發,距離近到彼此的睫毛都交纏在一起。
“我沒有失控,我隻是太害怕了。”
他發出竊竊私語一樣的呢喃,“隻要你在我身邊,我永遠都不會變成精神失控的怪物。”
申潤的後背緊貼着牆壁,四周光線昏暗,隻有進門時随手打開的一盞筒燈向外散發着微不足道的光亮,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申潤可以感受到沒有溫度的鼻息,稍微揚起一點下巴就可以觸碰到青年冰涼的唇瓣。
他有些笨拙的,用他自己的方式一下一下啄着申澤線條優美的嘴唇。
像是被他生疏的動作逗樂,面前的人發出嗤嗤的笑聲,“哥,我們是在戀愛嗎?”
他的話讓申潤的心猛地一顫,甚至都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是為了逃避,申潤伸出有些僵硬的胳膊,緩緩攀上青年的肩頭。
這個動作似乎鼓舞了申澤,他不再滿足于淺嘗辄止的輕吻,用雙手捧着哥哥的臉頰,還算輕柔地撬開申潤的唇齒,與他糾纏在一起,環繞在兩人周圍的空氣開始灼熱升溫。
這已經是他們不知道第幾次接吻,申潤依舊沒有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氣息,綿長的一吻過後,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他用雙手撫摸着申澤肩膀處原生肌膚與機械義體連接的地方,溫熱和冰冷的觸感交織在一起,申潤閉上眼睛,仰起頭,青年吮吸着他脖子上的皮膚,在還未褪去的吻痕上留下新的痕迹。
修長且靈活的手指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姿勢,一些不是很好的記憶湧上心頭,他忍不住将申澤往外推了推,“去…去卧室……”
申澤埋在他的頸窩,用尖牙輕輕啃咬着漂亮的鎖骨,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好。”
他雙手用力,很輕松的将哥哥從固定在玄關處的台面上抱了起來,往距離最近的卧室走去。
身下陡然失去支撐,申潤有些沒反應過來,出于本能的勾住申澤的脖子,“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這還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被人這麼抱起來。
申潤的個子很高,就算比不上申澤,也是無論放在哪個人種當中都可以稱得上高挑的存在,他的身材談不上多麼壯碩,但絕對不是瘦弱的那一挂。
這個姿勢有着說不出的羞恥和别扭,他拍了拍申澤的後背,“放我下來,聽話。”
申澤似乎很享受哥哥的這副表情,語氣中帶着點惡意,“不放,我就要這麼抱着你。”
“放…”
一個完整的單詞都沒說完,剩下的音節全部被申澤吞了下去,他一邊仰着頭和哥哥接吻,一邊推開卧室的門,将哥哥推倒在整齊的床上。
申潤上半身靠着軟包覆蓋的床頭,申澤很自然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有些心急的扒下他身上的外套和襯衫。
申潤閉着眼,竭盡全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他恐懼和痛苦的回憶,努力克制自己身體的本能,嘗試接受青年的愛撫。
兩人之間的吻越來越燙,申澤用手摸索着他的脊柱和皮膚上的線槽紋路,申潤身上為數不多的植入物幾乎都集中在這裡。
摸到一個淺淺的接口後,申澤發出疑惑的聲音,“這是什麼?”
申潤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散熱系統…注射冷卻液的地方……”
“…以前,好像沒看到過…”
申澤的聲音同樣含糊不清。
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倉促,他沒來得及尋找哥哥身上的變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前在阿利西亞的時候,申潤身上絕對沒有這道接口。
“嗯…之前沒有,是到翡翠灣之後新裝的,因為換了新的操作系統和接入倉……”
“為什麼?”
申澤猛地擡起頭,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歪着頭看他。
接入倉、操作系統,以及這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散熱系統,這些都不是小規模的義體,申潤的體質比任何人都要特殊,理論上再小的改造手術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對于申潤來說,每次躺上手術台都是在擲骰子。
申澤對這些很清楚,他捕捉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朝着哥哥投去不解的目光。
沒有人開燈,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申澤的眼睛閃爍着淺淺的藍光,申潤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以弟弟現在的狀态,如果讓他知道真相,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扯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合理的理由,“繼續用格拉墨有暴露的風險,幹脆就換了。”
青年臉上挂着将信将疑的表情,“換成什麼了?”
申潤不想他這麼追問下去,他用雙手捧起申澤近在咫尺的臉頰,讓兩個人的額頭緊貼在一起,随後主動吻上弟弟的嘴唇,低聲說着,“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敏銳地覺察到申澤眼中的情緒深沉了許多,兩個人的目光隔着若有似無的距離勾纏在一起。
申澤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着身前的男人,“哥,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在勾引人這方面真是天賦異禀。”
申潤茫然地望向弟弟,蒙着一層霧氣的眼神像一朵電火花擦過申澤的神經中樞,在他的思維中縱了一把火。
申澤不再說話,在哥哥的嘴唇和脖頸上攫取一番後,冰涼的唇瓣緩緩下移,停留在巧克力格子一樣的腹肌上,申潤怕癢,忙制止他,“别碰那裡。”
他越阻攔,申澤越是變本加厲。
“夠了…你這個壞孩子……”
申潤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折磨,挑戰着他的耐心和底線。
快點吧,快點結束。
他拍了拍青年的臉,“把外套拿給我。”
“你要幹什麼?”
申澤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照做,從地闆上撿起哥哥被他扒下來的西裝外套。
申潤從外套内側口袋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把它塞到弟弟手上,低聲說了句,“直接做吧。”
申澤看着手上的東西,表情呆滞地眨了眨眼,片刻之後,他有些突兀地笑出了聲,“這是你特意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