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在哪?”
-涅槃,赫爾曼在想辦法救他。
“我現在過去。”
挂斷電話,申潤先去比他之前的卧室還要大上不少的浴室簡單洗了把臉。
随後他在衆多卧室中找到了申澤選擇的那間,現在是早上七點,申澤還在睡覺,他側躺着,從淩亂的床單和被子上可以看出這孩子睡相一定很糟糕。
申潤走近床邊,俯下身揉了揉申澤的頭發,申澤穿了件黑色的高領針織衫,将纖長的脖頸擋了個完全。
怎麼睡覺還裹得這麼嚴實?
顧不上在意這些細節,他趴在申澤耳邊,輕輕和弟弟告别,“小澤,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哪也别去。”
申澤似乎不滿被吵醒,他緊閉着眼睛,将臉往被子裡埋了埋,“知道了。”
這樣的申澤簡直是隻軟乎乎的兔子,又揉了揉申澤的頭發後,他起身出了門。
申潤對自己的狀态一向有些遲鈍,等到了金鈴街,他才隐隐覺察出一絲不對勁。
今天的頭痛似乎和往常不一樣,更像是對藥物産生不良反應的症狀。
昨天也沒有碰什麼不該碰的啊......
申潤想着。
怎麼,那些尋寶人已經到了要對他使用基因武器的地步了嗎?
他推開車門,看見涅槃後門旁靠牆站着個紅發女郎。
她穿着綠色的夾克外套,超短褲、長筒靴,雖然和原先的樣貌完全不同,申潤還是一眼認出這是潔德。
“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潔德輕輕吐出一口煙,“你最好也換個樣子,那個瘋子是聯安局的人。”
申潤裝作很意外,“是嗎?”
“我們在天琴座的防火牆發現了‘格拉墨’的入侵記錄,能用那玩意兒的人整個聖格蘭奇不存在第二個。”
她看着申潤,“除非你告訴我,是你喝醉了神志不清,黑着雅典娜玩。”
申潤沒有說話,他沒有和潔德說過,其實他現在也無法使用格拉墨了,搭載那個程序的接入倉早在七年前的翡翠灣大橋上就已經被高強度EMP炸毀。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語氣中帶着質疑。
“告訴你,讓你晚上睡不着,悄悄躲在被子裡哭嗎?”
還沒等潔德出言反駁,申潤率先轉移話題,“盧修斯怎麼樣?”
電梯到達地下五層,潔德緊皺着眉頭,“很不好,城市遊俠這次下了死手,他脊柱斷了,心髒中了一發高爆彈。”
和這兩處緻命傷比起來,顱骨和小臂受的傷都算不了什麼。
“集成副心髒救了他一命,讓他不至于挨了那一槍後立馬死掉。”
她推開一間監控室的門,和申潤一起走了進去,戴着黑框眼鏡的赫爾曼博士正站在一塊巨大的監控屏幕前,畫面上是剛剛做完手術,仍處在昏迷狀态的盧修斯。
赫爾曼看到申潤,先是對他點了點頭,随後直接說出結論,“人還活着,隻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那個人是奔着要他命去的,如果不是不死鳥的士兵及時趕到,他一定會發現盧修斯右胸腔下方還植入了一顆可以承擔臨時供血的‘副心髒’。”
赫爾曼将手中記錄有盧修斯傷情的平闆電腦遞給申潤,“他以後都要靠仿生心髒和輔助副心度日了,哦,還有液金骨骼,神經突觸也有輕微損傷,把這些都算上,他現在的神經處理器可就不夠用了。”
申潤皺起眉頭,這意味着盧修斯的義體化程度會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之上,需要每月注射免疫抑制劑防止出現排異和精神狀态異常。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赫爾曼的話帶着安撫的意味,“隻要他能正常醒過來,除了偶爾要注射抑制劑,其餘的還和之前一樣。”
“那就好。”
申潤捂住自己的右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場的監控探頭都被黑了,但盧修斯提前對城市遊俠有所防備,他那隻還算完好的義眼記錄了遭受襲擊的錄像,亂碼很多,我盡量修複了。”
赫爾曼調出他修複過的那段錄像,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我在城市遊俠身上看到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巨大的監控屏幕從昏迷中的盧修斯變為一段黑乎乎的錄像,畫面中央的人輪廓模糊,全身被一團亂碼糊住。
在盧修斯的第一視角中,城市遊俠揮舞着一柄小鐵錘,兩人纏鬥幾下後盧修斯與他拉開至少兩、三米的距離,下一秒,畫面像是出現了跳幀一樣,輪廓模糊的遊俠身形晃動,毫無征兆地貼近盧修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錄像停止,潔德先是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随後又質疑起赫爾曼,“你給錄像加了特效嗎?”
赫爾曼瞥了她一眼,“你很有講冷笑話的天賦,女士。”
申潤對城市遊俠看起來像瞬移一樣的“超能力”起了興趣,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上半身趴在椅子靠背上,“義體?”
“是。”赫爾曼推了下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像我之前在亞蘭軍工時參與過的一個項目,L.E.,全稱是‘極限編輯器’。”
“極限編輯器?聽起來就很反人類。”潔德靠在牆上,用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繞着紅色的發絲。
“不止是聽起來,這東西确實非常,不對,是極其反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