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手機周身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黑光,機器開始冒煙,電池燒糊了的味道在病房中蔓延着。
“喂!這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手機!”
潔德氣憤地看向“罪魁禍首”,申潤聳了聳肩,“這個年代誰還用手機,除了剛才的視頻,剩下的數據我幫你備份好了,不用客氣。”
潔德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你要找的東西遲雨已經找到了。”
這麼快?
申潤緊蹙着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知道了。”
他朝着潔德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出去。
“我的車隻能載一個人,得先送這個臭小子回家。”
潔德翻了個白眼,丢下一句“我先去準備了”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哥,你要出去嗎?”申澤向他投來關切的目光。
申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了一句,“你可以自己走嗎,需不需要我扶你?”
申澤敏銳地品出哥哥語氣中的變化,他皺了下眉,“哥,你生氣了?”
“沒有。”申潤想都沒想,“小澤,我暫時不想說這個,工作上有些急事要我去處理,走吧,先送你回家。”
申澤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從病床邊站起,徑直向門口走去。
申潤看着他的背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也隻能保持沉默跟在他身後。
從病房到地下車庫,坐進那輛銀灰色的達摩克裡斯,過程中,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申澤的慣用手是左手,因為扭傷被吊着無法動彈,車内的安全帶位置又很靠後,他一時扭不過來胳膊。
“我幫你。”
申潤從駕駛座上探過上半身,他擡起手臂,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一次拉近。
馥郁的木質香味撲面而來,申澤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的長相本就柔美,冷下臉的樣子與“蛇蠍美人”這個詞十分契合。
該生氣的人是我吧?
申潤煩躁的心情中多了苦澀,替弟弟系好安全帶後,他啟動達摩克裡斯,猛踩油門,跑車疾馳出停車場。
聖格蘭奇的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其他城區和翡翠灣區之間隔着一條跨海大橋,即使是橋面上也挂滿了懸浮着的光污染廣告牌。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橋面上沒有其他的車,大雨中隻有達摩克裡斯改裝後轟鳴的引擎聲。
申澤将頭偏向車窗那邊,窗外光影變換,他的臉也忽明忽暗,有時像個純潔的天使,有時又像個蒼白的吸血鬼。
一直沉默着的申澤突然開口,“哥,這樣很危險。”
他嘴上說着危險,表情卻沒有變化。
申潤沒有回應他,達摩克裡斯的速度也并沒有減慢。
申澤不再說話,車内的氣氛幾乎降到了冰點,隻剩下雨滴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的“啪嗒啪嗒”聲。
下了大橋,一排閃着刺眼光芒的阻攔樁出現在眼前,道路兩側站滿了穿着黑色機械重甲的不死鳥士兵,浴火鳳凰的圖騰投射在他們身後的巨型牌子上,上面還閃爍着兩個紅色的單詞。
翡翠灣,菲尼克斯。
手持動能步//槍的不死鳥士兵遠遠看見獨一無二的達摩克裡斯急速駛來,控制着阻攔樁緩緩降下,跑車通過關卡時,這些士兵動作整齊劃一,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進了城區,申潤仍沒有減速,公寓大樓很快就出現在視野中。
“你先上去。”
待車穩穩停在公寓的停車場後,申潤拿出門卡遞給申澤。
申澤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不和我一起嗎?”
“我還有事沒做完。”
“那你下午答應我的是不算數了嗎?”
申潤一時哽住,這才想起出門前答應申澤帶他去吃焦糖布丁的承諾。
怎麼忘得一幹二淨。
“我...”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一晚上都等不了,今晚他就要讓那群傷害申澤的流浪者付出代價。
“對不起,但我現在必須出去一趟,對不起......”他用滿是歉疚的眼神看向弟弟。
“沒關系。”申澤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每次都這樣,我早就習慣了。”
說完,他不太熟練的用右手打開車門,走入一旁的電梯間。
申潤注視着弟弟離去的方向,目光呆滞。
他怎麼會聽不懂申澤的意思。
他工作性質特殊,經常有緊急任務需要去執行,這也導緻他常常無法履行自己做出的承諾,把申澤一個人仍在家裡。
還好申澤非常善解人意,他會哭着鬧脾氣,但隻要申潤哄上一小會兒他就會原諒自己的不守承諾。
最後一次是約定好畢業旅行的那次,申潤又一次失約,隻是這次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申澤等來的隻有他的死訊。
在申澤眼中,我大概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壞哥哥吧。
片刻後,申潤握緊的拳頭用力砸向方向盤。
他感覺不到疼,隻覺得苦澀。
唉。
今天果然是個倒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