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試試!海姆達爾的防火牆要是有那麼好侵入,姓申的早死無全屍了。”
皮膚黝黑的胖子臉上戴着副墨鏡,語氣有些暴躁,一張嘴,露出滿口棕黃色的金屬牙齒。
“安德森恩貢都把‘還魂’給你了,那東西連軍艦的系統都能駭入,我還就不信了,海姆達爾的ICE能比亞蘭軍工的還難啃?”【注】
髒辮撇了撇嘴,“我看懸,而且就算我們真黑進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和普羅米修斯有關的線索,我聽說海姆達爾的絕密文件都是用紙質形式保存的。”
胖子旁邊坐着的黃毛冷哼一聲,擡了擡手裡的槍,“怕什麼,這不還有Plan B嗎?”
他站起身,走至窗邊,遊戲廳東側的窗戶正好可以看清涅槃的後門。
“老子觀察了袖劍兩周,他每周日下午都會來這裡呆上一個小時,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出來了。”
他拿出一塊手帕,仔細擦拭着手中那把通體漆黑的大狙。
“恩貢給的可不隻是‘還魂’,我手上這寶貝是亞蘭軍工的海嘯-Ⅴ,最新型号的智能狙//擊//步//槍,裝上插件之後,可以把目标的情報和圖片直接發送到義眼,還能自動修正射擊彈道。”
“你要殺了他?”髒辮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詫異。
黃毛發出嗤笑,“我殺他幹嘛?殺了他還去哪搞普羅米修斯的情報。我隻不過是想請他到月桂群島度幾天假,和安德森恩貢見個面、聊聊天而已。”
“和海姆達爾的防火牆比起來,載具公司的ICE就特麼像紙糊的,他那輛達摩克裡斯的改裝信息現在都在我腦子裡裝着呢,到時候朝着那車的命門來一發穿//甲//彈,他還不乖乖和我們一起上船?”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他們今天來這裡最主要的任務其實是分散海姆達爾的注意力,掩護“序曲号”的行動。
黃毛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黑發男人看起來十分年輕,男人眼尾向下,纖長的睫毛在眼睑處投影出一條陰影,左眼和山根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痣。
“啧,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袖劍長這個樣子,他長得真特麼.....”
黃毛一時間竟想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對袖劍長相的看法,他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文化水平感到懊惱。
在自己的詞彙庫裡扒拉半晌後,黃毛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形容自己感受的字。
“媽的,他長得真爽。”
黃毛感歎着,突然發現兩個同伴已經很久沒搭過腔了,他剛想擡頭問問兩人什麼情況,卻聽見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是嗎?”
黃毛呼吸一滞,“什麼人?”
他循聲望去,靠牆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和表情,隻能看到一頭将将到腰的黑色長發,銀色的金屬發圈反射着窗外的微光,一閃一閃的。
而那兩名同伴,早已在無聲無息中倒下,肢體扭曲,看來是被扭斷了脖子。
“你是誰?”黃毛又問了一遍。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男人從陰影中走出,笑着回答黃毛的問題,那一頭長發像一條條毒蛇。
黃毛睜大了雙眼,震驚于這陌生男人的美貌。那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幾乎是從古典油畫裡走出來的美麗臉龐。
他擡起槍口,對準男人的眉心,卻見對方表情放松,似乎完全沒将自己手中的海嘯-Ⅴ當回事。
“智能武器這種東西,确實是威力強大,但相對的,承擔的風險也比傳統的動能武器要大的多。”
男人漂亮的雙眼中泛起熒熒藍光,臉上仍舊挂着淺淺的笑容,“就像現在,那把槍雖然在你手上握着,實際的控制權卻在我手上。”
他說完,擡手打了個響指,黃毛手中的海嘯-Ⅴ槍口冒出火光,一發子彈飛向倒在地上的胖子,幾乎将那胖子的屍身炸碎。
“你看,反抗是沒有用的,現在你的左手也歸我管了。”他又打了個響指。
黃毛的金屬左臂不受自己控制,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沉重的海嘯-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黃毛癡呆地望着自己的左手,恐懼在思維中蔓延。
他是在什麼時候侵入了我的ICE,為什麼一點征兆都沒有?
“我說了,死人不需要提問。”
長發男人走至他的身前,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他好看嗎?”
問是這樣問的,男人好像根本沒指望着聽到回答。
他緊緊盯着照片,目光無比溫柔,像是捧着一片羽毛。良久之後,長發男人輕笑一聲,虔誠地親吻了那張薄薄的相紙。
他發出一聲歎息,自言自語一般,“啊,愛人的人氣太高,真是一種煩惱啊......”
黃毛思維滞澀,呆呆問了一句,“他,他是你的愛人嗎?”
長發男人輕笑一聲,“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就會是了。”
恍惚間,黃毛回想起他這些天聽到的傳聞,“你是....約蘇亞·菲尼克斯?”
“啧。”
男人發出不悅的聲音,眉毛蹙在一起,“你現在是真的該死了,蠢東西。”
他一把掐住黃毛的脖子,機械手的指關節咔咔作響,“睜大眼睛看看,記住你眼前這張臉,這才是會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砰——
男人另一隻手狠狠砸向黃毛的太陽穴,“然後,再記住我的名字。”
砰——
又是一拳。
“我叫申澤,你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從今往後,隻有這兩個字才會出現在他的名字後面。”
黃毛被他砸得顱骨開裂,鮮血和其他的液體糊了一臉,他發出痛苦的聲音,“嗬...申......申......你和他......”
男人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怎麼樣,我們的名字——”
“——很般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