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和布魯斯的疑慮與傑西卡無關，她順暢接受了現在的小吸血蝙蝠自稱跟瑞奇不是同一個體的事實。

“所以我該叫你什麼？理查德？”小朋友把體長不足九厘米的吸血蝙蝠放在左手手心，又伸出右手食指不停挼他的頭頂、下巴和後背。

雖然還想繼續在蝙蝠背上打滾，但傑西卡也迅速發現了他變小的好，那就是長相更加精緻可愛，讓妖有一種非常想把他搓成團子的沖動，“丹？丹尼？裡奇奧……”

報菜名一樣的昵稱聽得提姆頭都大了，“親愛的，我覺得昵稱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是誰？

曾經，他是理查德·格雷森，一個普通純種人類，理解并繼承養父志向，化身夜翼飛翔在布魯德海文夜空守護普通居民。

後來，他被轉化為吸血鬼，野心勃勃妄圖統治人類。

現在，他又因傑西卡的血液恢複了人類之心——假定他沒有撒謊——希望繼續夜翼的事業。

可這樣他的身份就能被定義為“夜翼”或者“理查德·格雷森”了嗎？

當忒修斯之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那這艘船還可以被稱為“忒修斯之船”嗎？

提姆陷入了哲學思考。

理查德·忒修斯之船·哲學難題·格雷森不知道弟弟的同位體在想什麼，他急切地叫了幾聲，希望某人能盡快把蝠從小朋友手裡救出去。

——他絕沒有蛐蛐傑西卡下手不知輕重的意思，實際上她的力度控制得很好，甚至給蝠一種正在被按摩的感覺，但被兩隻巨大手掌捏住帶來的心理壓迫太重了，不可憐、不弱小卻無助的理查德實在堅持不住，并開始反省自己以前把阿爾弗雷德貓抱在懷裡撫摸的行為。

可提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注意到理查德的叫聲，傑西卡則誤會了叫聲的含義。

“裡奇奧？你喜歡這個昵稱？那我以後叫你裡奇奧，”傑西卡把鼻子埋到蝙蝠背上蹭了蹭，高興地宣布了他的新名字。

[随便吧，]裡奇奧心灰意冷地趴在女孩掌心，化作一灘蝙蝠餅餅，認下了這個昵稱，開始第N次認真回憶吸血鬼體型轉變技巧。

壞消息，被挼了兩天後，他不僅沒有變回人形，還“進化”為小朋友的裝飾“發卡”。

好消息，[蝙蝠俠]帶着[紮坦娜]和[康斯坦丁]跨越宇宙過來接他了。

……

[蝙蝠俠]眼神複雜地看向那隻吸血蝙蝠，他正乖巧地趴在傑西卡頭頂，等待兩位魔法師的檢查。

[紮坦娜]與[蝙蝠俠]是童年好友，跟他的第一個孩子關系也很好，情感細膩的女魔法師小心把吸血蝙蝠捧起來，壓抑住内心的憂傷，小聲默念咒語确認情況。

[康斯坦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傑西卡身上。

這個年代，魔法和神明已經式微，無論是地獄的惡魔還是天堂的天使，祂們都需要合适的載體才能現世，可眼前這個貌似小孩的家夥不一樣，祂是真身降臨，怪不得可以隔宇宙抓吸血鬼，還能用一口血複活亡者……

“收好你的眼睛，”傑森皺起眉頭，擋在了女兒身前，“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免費扣下來。”

拜過往經曆所賜，[康斯坦丁]對超自然生物沒有什麼好印象，看向傑西卡的眼神也像在打量和評估無生命物體，以至于惹到了護崽的傑森。

“哇哦，好吓人，”金發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挑釁道，“我還以為同位體會很相似，沒想到你跟我們那邊那個差那麼多，居然跟非人生物交易靈魂？”

作為資深靈魂交易者，[康斯坦丁]一眼就看出了傑森身上的不妥，也察覺到了其他蝙蝠身上濃濃的神明氣息——祂正張牙舞爪地向一切外來者宣告所有權。

這裡的蝙蝠一家究竟在搞什麼？

[康斯坦丁]十分疑惑并大為不解，說好的蝙蝠俠掌控一切呢？

“與你何幹？”傑森被[康斯坦丁]噎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我的靈魂想給誰給誰。”

“才不是交易，”傑西卡探頭探腦地從家長背後悄悄觀察兩個魔法師，“他愛我，所以承諾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她是我們的家人，”迪克和提姆站出來力挺。

達米安和卡珊德拉也用眼神威脅金發男人注意言辭。

史蒂芬尼直接把傑西卡抱起來親了又親，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想法。

很明顯，祂已經完全被蝙蝠一家接納了。

“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康斯坦丁]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看向布魯斯，“你不管管？”

“他們以自己的意願選擇了彼此，”布魯斯不覺得自己有管的必要，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家庭又不是隻能依靠血緣來維系，感情才是最重要的粘合劑。

大孫女非要繼承二兒子的靈魂是有些過了，不過布魯斯才不會當着外人面教育她。

小孩子的面子也是面子！

[康斯坦丁]舉手投降，選擇轉身跟[紮坦娜]一起檢查吸血蝙蝠。

一個多小時後，兩位魔法師結束檢查，[康斯坦丁]作為代表宣布了薛定谔一般的結果，即：從生理角度看，他是一隻被神血改造得奇奇怪怪的超級吸血鬼。

其他人：……？

“你們聽我解釋，”[康斯坦丁]被[蝙蝠俠]的眼神盯得頭皮發緊，“正常情況下，吸血鬼害怕陽光、聖水和銀器，可是現在……”

[康斯坦丁]從風衣裡掏出一個玻璃瓶，伸手沾取裡面的液體塗了一點兒在裡奇奧的翅膀尖上。

——無事發生。

“我發誓這是我能弄到的最高純度聖水，”[康斯坦丁]又摸出一個銀制十字架點了點裡奇奧的背——依舊無事發生，驚歎道，“你們看，他免疫了吸血鬼的一切弱點，他就是超級吸血鬼！”

“至于他是不是迪克，我覺得是，”[紮坦娜]瞪了一下故意不說重點的前男友，“人之所以不同于其他生物，是因為他們的思想，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思想跟迪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