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傑西卡調停,所有人終于能平靜坐下來交換信息,代表提姆和賈斯汀的電話也被調為外放模式,擺在了桌面上。
女孩坐着正中間,嚴肅聽取雙方證詞。
正方代表克裡斯蒂安詳細描述了自己從接受委托到發現異常的全部過程,事件經過詳細到人,重要節點精确到分。
反方代表傑森另辟蹊徑,精心總結正方身上諸如身手、槍|繭等多處疑點,重點強調:“他喜歡藝術,你喜歡粉紅小豬,年齡、審美差距如此之大,還相談甚歡,難道不可疑嗎?”
“可我們都喜歡狗狗打牌!”傑西卡認真反駁,克裡斯蒂安的确喜歡藝術品,但愛好廣泛,其中一副狗狗們圍成一圈打牌的油畫就深得她心。
“我們還喜歡聊蝙蝠俠和羅賓,也交換了一些收藏的老版蝙蝠镖和羅賓镖,”克裡斯蒂安嚴肅點頭,他是蝙蝠俠和羅賓的忠實粉絲,常年花大價錢收購偶像周邊,在空間狹小的拖車——也就是儲存所有重要物品的移動安全屋——裡分了半個抽屜收藏不同型号的飛镖。
“你哪兒來的老版蝙蝠镖和羅賓镖?”傑森狐疑地問,他從沒給過孩子這些東西,傑西卡也沒索要過,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蝙蝠俠和紅頭罩各式各樣的頭盔上,不止一次被抓到頂着不合尺寸的“帽子”在韋恩莊園裡玩兒跑酷。
“布魯斯給我的,但那不重要,”傑西卡是在知道克裡斯蒂安的喜好後,專門問正主要的,大方的布魯斯親手打磨了數款早就淘汰停産的飛镖送給女孩,她現在已經基本明白事件全貌,強烈懷疑傑森剛剛是在試圖轉移話題,氣鼓鼓地要求兩個家長為所作所為道歉,誰家長輩會想盡辦法調查孩子身邊的朋友背景?
傑森和提姆想狡辯這是家族傳統,可鑒于孩子的朋友正聽着,不得不誠懇道歉,但并沒有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兩個人已經做好克裡斯蒂安憤然離席的準備,也做好了傑西卡因為朋友的疏離而跟自己冷戰或吵架的準備,畢竟沒人能接受交個朋友還得被查個底朝天。
萬萬沒想到,對方不僅接受了道歉,也沒有要遠離傑西卡的意思。
賈斯汀大方表示,她自己也黑了提姆的系統,半斤不能說八兩,“而且我聽說,合格的父親會平等審查和毆打任何一個接近自己baby-girl的壞男人,反正早晚都得打。”
遠在漢諾威的她因為阿斯伯格綜合征不會說話,與人交流都是使用電子合成音,由于技術有限,無法表達語氣,捧讀似的一句話說出來,仿佛透露着淡淡的諷刺意味。
克裡斯蒂安從小被灌輸家人最重要的理念,也不覺得傑森他們因為擔心孩子而調查自己有何不妥,反而因此更能安心與傑西卡做朋友,但他覺得賈斯汀說的有問題,于是認真反駁:“你說的是談戀愛,我和傑西卡沒有談戀愛。”
傑森&提姆:諷刺的意味更強烈了!
可克裡斯蒂安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平和,語調輕緩,乖巧地捧着傑西卡給的蘋果,好似一隻呆萌的小熊貓,根本看不出陰陽怪氣的痕迹。
傑西卡跟着認真反駁:“克裡斯也不是壞男人。”
“我是,”克裡斯蒂安盯着手裡的蘋果,明明語調和身形沒變化,卻莫名給人一種低落感,“我是一個壞男人。”
他曾因在母親的葬禮上沖動傷人而入獄,後又為了給亦師亦父的獄友報仇,憤然出逃、殺人,絕非普世價值觀裡的好人。
“一般會這麼說的都不是壞人,”傑西卡不知道克裡斯蒂安的過去,但她知道會計師在哥譚幫助了許多靠刷信用卡才能勉強交上稅金的普通人合理避稅,也常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弱者。
“你并不認識全部的我,”克裡斯蒂安繼續反駁,“我做過許多壞事,現在依舊在做。”
“比如給幫|派|做假賬?”
“是的。”
“那你會欺壓、傷害弱者,甚至殺掉他們取樂嗎?”
“不。”
“那你會因為别人的冒犯而加倍報複嗎?”
“不。”
“那你就不是壞人,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傑西卡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