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正在檢查倉庫，他的動作細之又細、輕之又輕，因為面前這個平平無奇的房子在54分37秒前吞噬了一隻羅賓。

消失的羅賓是所有羅賓裡最像偵探的那個，尤為擅長推理、隐匿和逃脫術，可他還是失蹤了。

——足以證明這間看似普通的倉庫并不普通。

“消失之前，他在追蹤雙面人的資金流，”神谕調出羅賓的系統操作記錄，“那些資金的最終流向是三個……你那邊什麼動靜？”

蝙蝠俠沒有回答，靜靜注視着前方三米的位置。

——那裡出現了一道裂痕，長度也在不停擴大。

幾秒後，混凝土塊被一雙小手頂起來，眼熟的藍眼睛出現在蝙蝠俠視線裡。

“你們在做什麼？”

“玩……遊戲？”

傑西卡心虛地回答，她不敢與蝙蝠俠對視，選擇把目光投向他像喇叭花一樣綻開的披風邊緣。

走過去把女孩從洞裡拔起來，順手帶出底下抓着傑西卡雙腳的羅賓，蝙蝠俠情緒穩定地反問，“玩失蹤加cos土撥鼠？”

傑西卡眼神飄忽，發出一陣尴尬的傻笑，見蝙蝠俠一動不動，又窘迫地停了下來。

羅賓面不改色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面，跟蝙蝠俠分享自己查到的線索。

傑西卡悄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打算趁他們徹查倉庫溜之大吉，然後成功被蝙蝠俠關進了蝙蝠車。

女孩焦慮地在車裡爬來爬去，試圖找個借口跟阿爸說明自己晚回家有正當理由，最後成功被紅頭罩敲車窗的聲音吓出飛機耳。

……

時針指向淩晨兩點，蝙蝠車飛馳在回洞的路上，今天沒有發生什麼重大傷亡，義警們還組團揍了雙面人一頓，把他利用走私船裡的原油燒毀米勒港這個陰謀扼殺在籌備階段，但車内氣氛緊繃。

蝙蝠俠嚴格遵守安全駕駛規範，目不斜視專心開車。

羅賓貼心把副駕讓給多出來的兩位乘客，自己跑去後面給犯人預留的空間。

紅頭罩右手抱着女兒端正坐着，左手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

傑西卡一邊在心裡哀嚎“死定了死定了”，一邊讨好地蹭阿爸的左手。

她沒注意蝙蝠車的行駛方向，也忽略了車窗外的樹林已經被岩石取代。

蝙蝠俠把他們帶到了位于韋恩莊園地下的據點。

“歡迎回家，布魯斯老爺、傑森少爺、提姆少爺、傑西卡小姐，”陌生老人的聲音打斷了傑西卡的焦慮，“我是韋恩莊園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您可以叫我阿福。”

“阿福？”傑西卡擡頭看向阿爸。

傑森把頭盔取下來，眼神複雜地看向老人，低聲回答女兒，“嗯，叫阿福就可以。”

傑西卡有些疑惑自己似乎和阿爸一起被阿爾弗雷德劃到了家人範圍裡，但更大的危機就在眼前，她無心提問，隻聽話地叫了一聲，“阿福。”

老人欣慰地應了一聲，端出小甜餅和牛奶招待女孩。

三隻大的也被塞了一杯牛奶。

傑森爽快地一口悶，提姆湊到傑西卡跟前熱情自我介紹，暗搓搓想把牛奶偷渡到女孩的杯子裡，布魯斯瞥了一眼，把杯子放到桌面，試圖假裝等會兒再喝。

老管家把一切收入眼底，輕輕咳了兩聲。

布魯斯和提姆屈服于家長的權威，仰頭大口喝掉了不好喝的牛奶。

阿福收走杯子滿意退場，把場地留給三方會審活動。

三個黑影籠罩住傑西卡，女孩從心地抖了抖。

“我怎麼說的？”傑森率先發難。

“遠離奇裝異服的怪人和偏僻的地方，”說這話的時候，傑西卡小心翼翼地看了布魯斯和提姆一眼，“他們隻是喜歡Cosplay，不是怪人。”

在小女孩樸素的認知裡，請她吃宵夜和小甜餅的都是好人，于是極力幫他倆擔保。

“噗嗤，”提姆沒忍住笑，心也軟成一片，“是的，我們隻是喜歡半夜出門Cosplay而已。”

傑森郁悶地揉了揉額頭，女兒完全理解不了家長在擔心什麼，對危險與否的判斷也不同尋常，他決定接下來安排她提前上學。

也許多跟普通小孩接觸，她才能懂得什麼叫“遠離危險”！

旁聽的布魯斯也跟着發愁，他已經養育過三個孩子，男孩們膽子大、性格活潑好動，還有一些危險的小愛好和課外活動，但他們成長在普通社會中，常識認知都沒有脫離現實世界，可傑西卡和達米安（布魯斯與塔利亞之子），他們一個長于魔幻平安京，一個長于刺客聯盟，完全不理解家長口中的“危險”“奇怪”和“普通”具體指的什麼。

一隻快樂的大藍鳥飛回洞穴，迪克用活潑的聲音打破了愁苦的氣氛，“今天運氣不錯，大家怎麼愁眉苦臉？”

“哇哦，讓我看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怎麼還在熬夜？”他無視傑森的眼刀，在空中360度轉體，蹦到傑西卡面前，把女孩高高地舉起來，“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不要理這些夜貓子，我們上樓睡覺，”

傑西卡如蒙大赦連連點頭。

“寶貝，你真乖，”迪克保持姿勢往電梯走去，“嘿，你們幾個，不要瞪我，自己喜歡半夜不睡覺就算了，不要試圖帶壞乖寶寶。”

男人的腳步看似不快，實則迅速，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帶着孩子跑遠了。

神出鬼沒的阿爾弗雷德攔住他們追過去的腳步，“小孩子聽得懂的教育才是教育，少做無用功，對大家都好，你們不能要求一個沒有見過紡車的女孩，主動避開紡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