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傑森和傑西卡就“早餐能不能吃冰淇淋吐司盒”的問題展開了激烈讨論，最終父親的權威宣告勝利，孩子無奈地趴在桌子上唉聲歎氣。

而城市的另一邊，另一對父親和孩子關于“如何證明恢複出廠設置的我依舊是我”的讨論，在進行長達數小時的體檢後，也差不多同一時間落下帷幕。

迪克心累地趴在桌子上唉聲歎氣。

同為義警的他毫無疑問支持養父的謹慎，否則不會一直認真配合體檢和問答測試，之所以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是因為過去24小時裡接收到的颠覆性消息太多，饒是自诩家裡最看得開的一個人，此刻都有些不想看開了。

這個世界變化很快，科技也好，反派也罷，升級進步的速度常常給普通人一種一騎絕塵的感覺。

無論是作為警官，還是作為夜翼，迪克一直努力發揮全部的聰明才智，自信自己正走在版本更新的前沿，但昨天經曆的一切，仿佛在嘲笑他早就被落下很遠。

比如哥譚藏着一個曆史悠久的古老|犯罪組織——貓頭鷹法庭，暗地裡支配着城市，常常派遣手下——利爪——制造種種意外慘案為成員的利益保駕護航；比如“灰色之子（Grayson）”不僅是自己的姓氏，還是未來命運的預言，那顆不小心被打掉的後槽牙就是利爪預備隊的标記；又比如，有一種神奇的鯉魚旗，往人身上一按，就能成功将其恢複出廠設置，比魔法還魔法，比氪技還玄幻。

“你的皮膚仿佛已經重獲新生，嗯……讓我想想怎麼形容……如嬰兒般嬌嫩的肌膚？”提姆表示自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羅賓，無論多好笑，都會不笑，除非忍不住，“聖誕節後你該怎麼跟同事介紹，回家做了一次頂級醫美？哈哈哈哈哈……”

他浏覽過迪克的體檢報告，已經确認這種治愈效果并非以燃燒壽命或者其他負面影響為代價，是以有心思打趣大哥。

迪克幽怨地看了一眼弟弟，“我記得你也被傑西卡的力量治療過，但是情況和我并不相同。”

“确實，”提姆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傷疤，“據她本人描述，之前為了追蹤，在我身上種下的是祝福種子，而非昨天你看到的鯉魚旗，也許這就是差異的來源。”

“所以，傑森有可能是被鯉魚旗複活的？”

迪克的聲音裡有慶幸，也有憂慮。

這個世界上确實存在複活逝者的手段，但這不代表生與死的界限就此模糊，它總會從相關人員的身上帶走些什麼。

——拉撒路池賦予拉爾斯·奧古數百年的生命，然後取走了他的理智作為報酬，曾經堅持的“正義必須經由自己來伸張”，在漫長的歲月和數不清的複活中逐漸偏執，變為“消滅|全人類，建立理想的世界”。

曾經，悲傷到極緻的時候，蝙蝠俠動過把傑森的遺體浸入拉撒路池的念頭，在拉爾斯之女——塔利亞的嘲諷下才選擇放棄，畢竟誰又敢肯定，被複活的軀殼裡，填補的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靈魂。

“有可能是，不過還需要繼續确認，”布魯斯皺了皺眉頭，“沒有檢查出後遺症，不代表一定不存在後遺症，你們兩個都不要掉以輕心。傑西卡一直在搜集有關非|法|改造和超能力研究的消息，她不會無緣無故投入這麼多，想辦法弄清楚背後的原因。”

顯然，最後一句話是命令，提姆自覺回了一個“OK”的手勢接下任務，“三天後，哥譚近海有一個中型拍賣會，據稱有神秘賣家計劃出售跟複活彩蛋相關的線索，大概率傑西卡會過去參加。”

迪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提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搖頭示意，“我懂，但是還是再謹慎一些比較好。”

布魯斯看了一眼長子，承諾道：“等确定之後，我會去請求她的援手，不惜一切代價。”

阿爾弗雷德表情沒有變化，但放下牛奶杯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老管家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芭芭拉·戈登，GCPD局長的女兒，數年前一直以蝙蝠少女的身份活躍在哥譚夜空，直到被小醜用槍打中腰椎，導緻下半身癱瘓。

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短暫的抑郁之後很快打起精神，利用自己在電腦技術和情報收集方面的天分，以“神谕”為代号繼續與罪惡鬥争。

如果傑西卡的治療确實不存在嚴重的後遺症，蝙蝠們願意支付一切能夠支付的東西，為她換取可以自由奔跑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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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轉瞬而逝，一艘中小型遊輪駛來，停泊在距離哥譚海岸線不遠的地方。

布魯斯和提姆打算分兩路調查。

提姆以韋恩集團代表的身份直接上船——拍賣會分為明暗兩場前後舉行，所以清清白白的韋恩一家也能收到邀請。

布魯斯則計劃等拍賣開始之後，在黑暗的掩護下，以蝙蝠俠的身份悄悄潛入——否則他會被拖進社交場裡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