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的面具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也擋住了他幾乎所有的表情，是以傑西卡不知道大蝙蝠的憂慮，她又摸了兩把披風，依依不舍地說：“派對已經泡湯，我得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等等，”蝙蝠俠不想放過這個獨處的好機會，“要一起吃宵夜嗎？”

“嗯？”傑西卡疑惑地擡頭。

“你看，所謂派對，就是表演加美食，雖然因為煙花事故表演泡湯，可我們來都來了，吃點兒東西再回去吧？”蝙蝠俠一本正經地騙小孩。

“可是……我答應阿爸自己回家，”傑西卡遲疑不決。

“但你們也沒有約到底幾點回家，而且我有車，吃完送你回去肯定比走路快，”蝙蝠俠繼續胡說八道，“這個時候，哥譚的公交都停運了。”

“好像……也是哈？”傑西卡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她正好有些餓，吃完再回去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雖然自己有心誘導，但她這麼容易就同意跟陌生人一起吃夜宵，蝙蝠俠沒有一絲計劃得逞的快樂，反而更加憂慮，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忽悠小孩，“你的假翅膀看起來很不錯。”

“阿爸做的，”傑西卡的眉毛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些許自豪。

“哇哦，我幫你把它們暫時取下來怎麼樣？副駕空間不足，别擠壞了。”

傑西卡點頭同意，蝙蝠俠小心翼翼地把假翅膀取下，放進蝙蝠車，悄悄啟動儀器，自動采集上面的皮屑與指紋。

女孩沒注意他的小動作，歪着頭打量副駕位置，“門把手在哪兒？”

“頂上，我們得從上面進去，我抱你進去？”

傑西卡的眼睛微微睜大，顯然是第一次遇到把門開在頂部的車，她略興奮地舉手，蝙蝠俠會意地把她抱起來放進副駕。

[身高112.4厘米，體重26.45磅，太輕了。]

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你臉上有口紅印，擦擦？”

傑西卡擡手擦了幾下，不僅沒擦掉，反而把口紅蹭得滿臉都是。

蝙蝠俠抽出濕巾，本想遞給她，沒想到女孩特别自然地把臉湊了過來，他毫不客氣地用力搓了搓，擦掉口紅的同時，也擦掉了裝扮吸血姬撲的粉底，成功把傑西卡變成了小花臉貓。

得虧傑西卡皮糙肉厚，臉頰被擦出紅痕也不當回事，換個普通小孩，分分鐘哭給他看。

某種程度上都很粗線條的兩人沒在意這種小事，傑西卡系好異常複雜安全帶，轉頭問道：“我們去吃什麼？”

“你平時在外面吃什麼？”蝙蝠俠把用過的濕巾放進證物帶，不動聲色打聽女孩住處，“我都可以，不過為了方便吃完送你回家，最好别繞太遠。”

“嗯……辣熱狗？或者漢堡？”傑西卡陷入選擇困難之中。

“可以都買一份，”蝙蝠俠選擇都要，“我的飯量很大，你指路。”

“前面的紅綠燈右轉……”

傑西卡不知道阿爸已經回家，正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冷笑，她開心地和大蝙蝠聊天，把自己之前在羅賓身上種祝福種子，導緻他一段時間内，傷口愈合速度堪比死|侍|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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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心情很糟糕。

本來大過節的遇到小醜已經夠糟心了，暗中配合蝙蝠俠他們，結果發現自己深陷過往回憶，條件反射去做羅賓該做的事，則讓他的心情更下一層樓。

回了家，想吸吸女兒回血，萬萬沒想到答應得好好的她現在還沒回來，調出實時監控一看，移動速度将近200km/h，怕不是遭了蝙蝠！

彼得點齊裝備，黑着臉騎上機車，朝着定位狂奔而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蝙蝠俠和傑西卡正靠在蝙蝠車的引擎蓋上吃漢堡。

“阿爸，吃薯條嗎？”傑西卡不知道阿爸的心底正起草着家規第23條。

蝙蝠俠猜到傑森現在肯定已經氣炸了，隻是當着孩子的面不好輸出，拿不準該說什麼的他，幹巴巴地接了一句，“還有辣熱狗，一起？”

空氣靜默了幾秒，看着女兒無辜地眼神，快要爆|炸的氣球又憋了回去，彼得取下頭盔，接過傑西卡遞來的薯條，慢慢吃起來。

蝙蝠俠也吃得很慢，他毫不掩飾地把眼神放在彼得身上，近乎貪婪地看着夢中想象的身影成為現實，隻希望夜宵能消失得再慢一些，好讓他有更多時間，仔細看看孩子。

彼得知道男人在看着自己，他假裝沒有發現，低頭看女兒、看薯條、看辣熱狗，就是不看對面，油炸食品的香味持續鑽進鼻腔，喚醒了多年前初見的記憶，那時候本以為會被痛揍一頓的犯罪巷小偷，被哥譚恐怖傳說帶到郊區，在蝙蝠車旁邊，狼吞虎咽吃下了久違的一頓飽飯。

記憶太過美好，回憶也就愈加痛苦。

吃得再慢，夜宵終有散場的時候，彼得給傑西卡擦了擦手，抱起她轉身離開，“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也别試圖把我當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