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推開門,氤氲的熱氣一瞬湧出,他皺了皺眉,似乎又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記憶,他走了進去,碰了碰溫熱的池水。
“也行,玩了一天,正好放松一下。”而且說不定泡完澡後,他的記憶能恢複地更快一些。
楚令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扭頭看向顧亦憐:“有幹淨的衣物嗎?”
顧亦憐點頭,不一會就走了回來,手上拿着兩套同色系的浴袍:“我很久沒回來了,目前隻有這個,先湊活一晚,明早會有人将東西送過來。”
楚令看了他好一會,似乎在确認這話的真假,但眼前人一臉真誠,要說是演出來的,那還真是天衣無縫,良久他無奈一笑:“可以,你也要一起嗎?”
顧亦憐嗯了一聲,手放到扣子上就這麼解了起來。
楚令似乎被他的迅速驚到了,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扭頭,轉念又一想,不對啊,按照他們的關系,他不扭頭好像也沒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他搖搖頭沒糾結這個問題,再一擡眼顧亦憐已經進了浴池,撐着腦袋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楚令默了一瞬,好快的速度,他移開視線,慢條斯理地褪去衣物,走入了溫熱的池水,乳白的水隻有腰腹的高度,随着他的走入,水波蕩漾出漣漪朝着邊緣處遊離,他活動着身體靠在水池邊緣,閉上了眼享受着難得的放松。
耳邊響起了一道水聲,再然後身旁多了一道熱意。
顧亦憐的聲音在氤氲的熱氣中有些模糊:“我可以抱着你嗎?”
楚令睜眼恰好對上那雙眼睛,朦胧的記憶開始複蘇,他鬼使神差給出了回答:“......好。”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緊貼在了某人的胸膛,楚令張了張口,突然有點緊張,不對,隻是抱一下,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他擡頭撞進那人盛滿笑意的眼睛,誰也沒有移開視線,于是他望着,不經意便沉溺其中。
顧亦憐微微垂眸,凝望着那張臉上稍顯迷離的表情,絲絲熱氣暈染那張本該清冷臉龐竟生出一層绯紅,那麼生動,那麼誘人。
他明白,他的愛人正在他眼前徐徐綻放,而他再也無法忍耐,撫上愛人的脖頸,深深吻了下去。
這一次楚令沒有放任自己成為完全的被動方,他将胳膊搭在顧亦憐肩頭一個用力,将他拉得微微彎下了腰。
這個吻沒有多少溫和可言,兩人誰也不讓誰,攻略城池般高歌直入,完全像是一場你來我往的對戰。
一吻畢,望着對方一派狼藉的嘴唇,兩人都笑了。
楚令難得主動,傾身貼近他的胸膛,說出的話有那麼一絲挑釁的意味:“真狼狽啊,好像都出血了。”
顧亦憐撫上他的腰,另一隻手輕觸他的唇:“你也是,疼嗎?”
楚令笑得開懷,他搖搖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低頭看向水面,乳白的池水阻擋了所有視線,但他确信自己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他眼睛微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楚令仰頭,終于看清了那雙眼裡不再隐藏的侵略氣息,他的笑容有一絲凝固:“你該不會要來真的吧?”
顧亦憐輕撫他的臉頰,聲音已不再明朗,反而蘊含着一絲濃郁的渴望:“不可以嗎?”
楚令思維有點斷片,腦海裡湧現出三個大字,玩脫了!他咳了好幾下才将混亂的思緒拉回正軌,抿唇思索審視着自己的情感。
這個人,值得他将自己交出去嗎?
顧亦憐沒有聽見他的回答,語氣有那麼點可憐:“你不同意?”
楚令回神搖了搖頭,刹那間熱烈的心跳給了他唯一的回答:“我沒有這樣說過,隻不過外面還有人看着,我不喜歡這樣。”
顧亦憐笑着,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放心,它們看不到的,在這個夜晚,我隻屬于你,你也隻屬于我。”
這樣的回答是如此珍重,楚令彎了彎眼,輕輕點頭,執起他的手自然交握:“那我就将自己交給你了。”
此後水波蕩漾,綿延的霧氣翻湧映着一縷淺紅,水珠靈動又優美,滴落入池又被浪高高抛起,一念得入天堂,春風雨露相嘯而過,透着彩色迸發出灼熱的光。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泛白,池水褪去溫熱,冰涼地貼在肌膚。
顧亦憐在浴缸裡放好了水,吻了吻他的眉眼,笑容餍足:“現在還冷嗎?”
楚令靠在他的胸膛,聲音有氣無力:“很暖和。”
背後的手揉着他酸痛的腰,他閉了閉眼,小小打了個哈欠:“我困了,我們去休息好不好?”
顧亦憐含笑嗯了一聲,十五分鐘後,兩人總算是躺進了舒适的床。
楚令陷進床裡,喂歎一聲:“真舒服。”
一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臉頰,他微微擡眼,那張臉在眼前無限放大,他都能看清那雙眼裡發絲淩亂的自己。
楚令突然沒了睡意,開始秋後算賬:“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是最合适的時機嗎?”
顧亦憐環着他的腰輕輕推揉,聞言點點頭:“嗯,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
楚令動了動,認真地盯着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顧亦憐心頭微動,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很不巧,管理局有行動,我離不開,便做了一個分身讓他進入任務世界,但在分身回歸後,我很後悔,也很嫉妒。”
“為什麼他就可以親你,抱你,享受你全部的愛意,而我隻能在一切結束後細細回憶,這不公平,明明他隻是我的分身,卻做到了很多我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我真的很嫉妒。”
楚令聽得怔愣,就在這一刻,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明顯感覺到記憶的某一處多了一些東西,僅一念間那些記憶便迅速與他融合,無數畫面自眼前劃過,如此熟悉,如此精彩,那是他在時空管理局的曾經。
楚令輕快笑了起來,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還好,他終于記起來了。
顧亦憐突然一頓:“你想起來了?”
楚令點頭,懷念一般地說着:“嗯,就在剛剛,我都想起來,不過在成為任務者之前發生了什麼,我還是沒有記起,但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
他輕笑着,撚着顧亦憐的下巴:“不過,你怎麼連自己的醋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