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憐招了招手:“你的丹藥還有嗎?”
榆次祥點頭拿出了一瓶:“還有,您看需要哪種?”
“左邊第二個,喂他吃了。”
榆次祥哦了一聲,掰開周行海的嘴将丹藥塞了進去,沒一會周行海便悠悠轉醒,迷茫地看着他們。
顧亦憐站起身走了出去:“早點休息。”之後便沒了蹤影,留下榆次祥和周行海大眼瞪小眼。
榆次祥很快敗下陣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我也就——”
話沒說完就被周行海打斷:“等等!我是不是昏過去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榆次祥講述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說完他才按耐不住好奇:“我沒看見你就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沒想到你暈倒在了房間,不過,你究竟是怎麼躲過那些怪物的?外面的人可是傷得不輕,我真是太好奇了!”
周行海撐着床站起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以為自己會死,但幸好我活了下來,如果硬要說的話......”他直視着榆次祥的眼睛,語氣十分嚴肅:“可能是功德幫了我。”
榆次祥皺着眉一臉莫名:“功德?什麼東西?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周行海低頭沉默着,陡然笑了笑,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想起了那一日紅旗下的誓言:“對,就是功德,它知道我不能死,他們都知道我還不能死,所以在冥冥之中保護了我,我一定會堅守使命,做完該做的事情。”
他看向早已呆滞的榆次祥表達了感謝:“謝謝你,很晚了,明天還有第二場遊戲,你也早點休息吧。”
榆次祥呆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柔軟的床上,他還是沒有想明白功德到底該怎麼在詭異莫測的副本中保護一個人,還有周行海口中的他們又是誰?
寂靜的夜晚突然響起一聲歎息,榆次祥拍了拍臉強迫自己睡去,别想了!明天還有遊戲,要是盡快休息!對,盡快休息!
跌宕起伏的一夜終于恢複了寂靜,黑暗随着時間流逝,終于在某刻迎來破曉。
天光微亮的時候所有人都醒了,淺層睡眠緩解不了精神的疲憊,但好在他們都已經習慣,快速将狀态調整到最佳,下一刻房門便被敲響。
榆次祥立馬放下打哈欠的手,挪動到門口,小心翼翼開了一條縫,沒等看出什麼,房門便被一股大力推開,回彈的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門外的主持人收回手,嘴角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居然都活着,真是令人遺憾。”
他一推,手邊的推車就骨碌骨碌跑了進來:“你們的早飯,趕緊吃完,我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啟第二場遊戲了。”
玩家們冷冷盯着他都沒有動作,主持人嗤笑一聲,聲音滿是不屑:“怎麼,害怕我下毒,雖然我真的很想這麼做,但就這麼輕易讓你們死了,簡直太無趣了,你們要充滿痛苦,滿含恐懼地死去,這樣才有意思,才能讓尊貴的觀衆滿意。”
他嗬嗬笑着,嘴角隐隐咧到耳根,鋒利森寒的毒牙若隐若現。
榆次祥拿起一份糕點戳了戳,又聞了聞,比了個OK的手勢,其餘玩家這才一人拿了一份食物,沉默吃了起來。
主持人沒有任何想走的意思,他靠在門框,陰恻恻的視線在玩家間流連,昨晚的戰鬥他們輸了卻也有了不小的發現,那件東西被損壞了,那麼,是這些人中誰做的呢?
它曾是地獄最完美的實驗品,托生的那件軀殼被神賦予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它本不該輕易掌握那副神賜的軀殼,但他們幫了它。
那副軀殼裡的意識在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沒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隻知道這副神賜的軀殼靜靜躺在那裡,毫無防備,安靜淡然,多像一座無窮無盡的寶藏,既是寶藏,又怎能不為“人”所用。
但現在那副軀殼又回到了安息之所,它的氣息徹底破碎,它死了,意識歸于沉寂,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還真是慘烈的失敗啊。
創造之初他們都認為它很強,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理所應當的事實,在地獄,擁有那副軀殼的它就是絕對的主宰,沒人能違抗,但現在,這個人造的主宰卻被殺得丢盔棄甲,送了命。
所以......它死在了誰的手裡呢?
拐角的幾扇門打開,有人走了出來,主持人微微眯眼,探究的神色一閃而過,最終他的視線輕飄飄落到了那個小女孩身上。
昨晚的畫面未被幹擾以前,他們都看到了,所有的觀衆都看到了,就是她将那縷月光刺進了“主宰”的心口,之後一片寂靜,屏幕隻剩下了鼓噪的雪花。
她會是那個兇手嗎?又或者說,那具軀殼原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