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晃着風鈴,清脆的鈴音喚回紅衣的意識,它眼裡赤色的光黯淡些許。
風鈴形成的力場中,他靠近紅衣,低聲說着:“現在清醒了嗎?我答應過幫你報仇,而你答應我不傷害無辜之人,你要違反約定嗎?”
紅衣捂着頭聲聲凄厲,占據整片空間的發絲随着它的哀嚎急劇收縮。
角落裡的蒲禅終于尋到機會,灰敗的瞳孔劃過一抹光亮。
紅衣的哀嚎中他将舌尖抵在上颚,狠厲咬下。
他放聲大笑,鮮血淹沒鼻腔覆蓋視線,他仍舊笑着。
蓦地他舉起手,瞳孔開始擴散,眼前充斥的黑暗無邊無際,他應該膽寒,但這一次卻隻覺得親切,因為他終于看到了名為輪回的漩渦......
蒲禅,蒲禅,名字是他的起源,亦是他的歸宿。
來日,蒲團,香蓮,禅音齊聚,他将罪己,他将無恕......
時間的指針終于越過四分三十,咔哒一聲,來到四分三十一秒。
一切停滞又再次逆轉,片刻過後世界重新喧嚣。
玩家們大口喘息着,他們失敗了,再次回到了循環的開始。
這一次他們沒有在大門口,而是來到了2010棟樓下,保安解釋了一番就離開了,玩家們立刻調整着接下來的計劃。
“你們的猜測是正确的,孤兒院的那些孩子的确是通關的關鍵。”
顧亦憐點頭,并未否定第二循環中的行動:“與紅衣對峙是正确的,隻不過我們缺少了一份擔保。”
郭叙鳴:“這份擔保就是那些孩子,紅衣絕對不會傷害他們。”
“呼,終于要結束了,經曆兩次失敗終于試出來了正确的方法,還等什麼,直接出發吧,大不了再循環一次。”
“不,這就是最後一次循環了,沒有以後了,這一次我們必須成功。”
“......真的?算了,我們已經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這一次不可能失敗的。”
玩家們依舊分頭行動,郭叙鳴輕車熟路帶着一批人快速救出了蒲禅,顧亦憐則帶着另一批人前往孤兒院,說服他們前往醫院探望蒲禅。
開門的依舊是院長,熱情地将他們請了進去,介紹完孤兒院的情況之後,院長了個熟悉的問題。
“......蒲禅......他還好嗎?”
這一次楚迪搖頭:“他很不好,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來就是想要問問您,要不要去看一看他,這很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院長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急切問着:“什麼叫最後一面,那個孩子究竟怎麼了?!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迪再次搖頭:“抱歉,涉及到一些機密,我們不能告訴您原因,但他的情況的确十分糟糕,您盡快做決定吧。”
院長措不及防聽到噩耗,又急又擔心,她拍拍石闆不住點頭:“去,當然去!我要去看看那個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還年輕,怎麼就成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呢......”
“他是這座孤兒院所有孩子的恩人,他要走了......這些孩子們應該去看看他......”
院長起身很快就将所有的孩子叫了出來,孩子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一個個哭紅了臉喊着蒲叔叔。
雖然他們還不太能理解死亡的涵義,但院長奶奶告訴他們,死亡就是蒲叔叔再也不會回來看他們,永遠也不會來了。
院長叫來了校車,拉着近五十名孩子,跟在警車後朝着醫院出發。
浩蕩的車隊經過小區,楚令站在窗戶旁看了一眼:“看來他們已經找到最後的線索了,真是不容易。”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捧着碗米飯,快速吸收着能量:“終于要結束了。”
楚令看了眼時間,前往最後的戰場:“要結束了,我就先走了,你的傷還未完全恢複,好在這一次我們都不用出手了,順其自然就行。”
女人溫柔笑着:“真好,不僅見到了那些可愛的孩子,她也會成功通關,繼續走下去。”
走出門的時候楚令突然問着:“這次的副本你是不是放水了?”
紅衣是這個副本的核心,按理來說沒那麼容易受傷,玩家強,紅衣更強。
但這次卻不一樣,短短兩天時間,紅衣受了好幾次傷,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女人吸收完最後的能量,偏了偏頭:“怎麼會?是錯覺吧。”
楚令了然沒有再說什麼,關門離開。
都說鬼物無情,但它們卻願意為了深愛的人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與規則抗争,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