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的寂靜被一道尖叫打破——
“少爺!”
“少爺醒了!”
“少爺!嗚嗚少爺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少爺您要是再不醒,老爺也險些上吊随您去了嗚嗚!”
“好在少爺您吉人自有天相,醒來的正是時候。”
“可見這沖喜還是有效用的……”
金意初甫一睜眼,便險些被這竄天嗓給嚎暈了,再一瞧屋裡的擺設,腦中更是嗡嗡作響。隻覺得面前四五個人嘴皮子開開合合,卻聽不真切。
不過這些陌生人說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什麼秃然出現在這裡!
他隻記得自己去滑雪的時候不小心摔進了雪堆。
可能是冷得昏了過去,也可能是呼吸不暢暈了過去……不論怎麼暈的,醒來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應該是在醫院,而不是眼前這個古生古色的卧房!
土撥鼠尖叫jpg.
守在床邊的小厮見金意初一副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立馬将他扶起來,給金意初撫背順氣,“少爺您别急,老爺還沒上吊呢。”
金意初奄奄一息,唇哆嗦着:“不是……”
小厮立馬會意,安慰道,“雖然少爺您沒辦法再入贅柳家了,但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就是啊少爺,您别太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沒錯,給少爺沖喜的小哥兒我瞧見了,雖……雖說高挑了些,但配我們少爺是極好的。”
金意初:……???
等等,入贅?沖喜!?
這麼炸裂的嗎?!
——不過這都和他沒關系。
一定是他睜眼的方式不對才會産生幻覺。
嗯,一定是這樣。他一定不是穿越了!!!
球球了可千萬别是穿越!他剛完成一個大項目,得了三百萬的獎金,都還沒來得及享受!
金意初在心裡碎碎念般禱告了一番,目光環視一圈,最終鎖定在床上放着的木質矮桌上。他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狠狠地撞了過去——
“砰!”金意初僵屍一般,直挺挺倒回了床上。
“啊!”“少爺!”
屋内驚呼聲一聲接着一聲。
管家得知少爺醒來的消息,立即親自跑去請老爺。好容易将老爺從上吊的凳子上勸了過來,隔着老遠都能聽到小厮們咋呼的驚叫聲。
管家嚷道,“老爺來了,你們快些讓開!”
圍成一團的小厮立即散開,沒了下人的遮擋,床上的動靜便一覽無餘。金奉桉看到依舊昏迷不醒的獨子,眼淚嘩地淌了下來。順着臉頰滑落而下,最終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闆上。
在沉默而寂靜的卧房,清晰可聞。
“你們诓騙我!”金奉桉傷心極了,當即掏出袖中的白绫,一個飛步踩到凳子上,俨然是要上吊。
下人齊齊一驚,紛紛上前抱住金奉桉的腳,阻止他上吊。
“老爺!!!”
“老爺萬萬不可啊!”
“老爺,少爺當真醒了!”
“是啊老爺!”
金奉桉還在掉眼淚,嘴唇都氣得直哆嗦,他指了指床上昏迷的金意初,憤憤道,“斷是我平日太慣着你們了,現下竟會诓騙主子了!”
“若是平日,我定将你們發賣了去。”他用白绫抹了抹眼淚,“可如今意初這般……我也沒了活下去的念想。”
管家急的胡子都要炸了,“老爺!萬萬使不得啊!”
金奉桉鐵了心要随獨子一道兒去鬼門關,不管不顧地與小厮們糾纏起來。奈何他力氣小,一人難抵衆人,到最後眼淚流幹了,臉上冒汗了,也沒上吊成功。
就在金奉桉想着一頭撞死的時候,聽到小厮喊道,“少爺醒了!”
金奉桉立即扭頭看向床榻的方向,金意初确實醒了,眼睛直溜溜地望着床帳。
“意初!”金奉桉欣喜若狂,立即丢下白绫,從凳子上一躍而下,急急忙忙沖到床邊。泛紅的眼眸中滿是關切,“意初?你可還好?可還認得我是誰?”
金意初又一次被吵醒,再一次回到古生古色的卧房時,心裡拔涼拔涼的。比冬月寡婦的心還要涼。
他!真的!穿越了!
啊!
他的三百萬!!那可是三!百!萬!!
心痛到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疼了。
“意初?”金奉桉伸手在金意初眼前晃了晃,“可還認得爹爹?”
金意初僵硬地挪動視線,瞅了眼剛在還在尋死覓活的男人。眼睛都哭紅了,臉上還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