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被抛回了自己手上,對方眉梢上揚,一雙黑白澄澈的眼眸眼底透出星點的光。神情似是專注,又帶了幾分似笑非笑的輕撚,誠懇地等待着回答。葉晨晚甚至覺得她是專門引得自己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掙紮了兩秒,葉晨晚如實回答。
她又不是洛祁殊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啊!
正當氣氛陷入詭異又尴尬的沉默時,燕矜終于站出來打圓場,雖然這個圓場聽起來不如不打。“···搞不好因為洛祁殊喜歡男人不喜歡女的呢。”
“···”
她成功讓二人的目光彙聚在自己身上,盡管墨拂歌隻看了眼就無比嫌棄地别過頭去。“你說的話能貼近事實哪怕一點麼?”
“你就知道了?你和洛祁殊很熟?”王八拳式的回複讓墨拂歌失去了開口的欲望,隻擺手作罷。
小厮遠遠向燕矜示意草場已經打理好了,燕矜牽起缰繩,“橫豎與你我無關,花那麼多心思去猜作甚?猜也猜不到的。”
墨拂歌徑直去尋了一處陰涼林地坐下,大有沒事别來打攪她的姿态,看來是對騎射毫無興趣了。燕矜打點好自己的弓弩直接騎上了馬,“不用管她,我倆自己去便是。”
縱馬踏花,撲面而來的煦風夾雜着風花林木的清香。葉晨晚覺得今日來此地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彎弓搭箭,隻用關心每一次射出箭矢的軌迹,所有煩惱都被抛諸身後。
遠遠望去墨拂歌的身影已經模糊成了小小一團素色,察覺到自己的走神,身旁燕矜開口,“看她作甚。”
葉晨晚垂眸輕笑,“我隻是奇怪你到底是怎麼才能将她拉出門的,記憶中她應該從小對這種事就沒有興趣。”
“本來就沒指望她能對騎狩有什麼興趣。”鼻腔嗤出一聲輕哼,“隻是難得春日放晴天氣正好,拉她出門透透氣罷了。”
燕矜如此用心到是讓葉晨晚小小地驚詫了一下。
“隻是沒想到出個門也能遇見朝堂上那些蠅營狗苟,屬實是有些晦氣。”燕矜冷笑,手上動作卻也未停,又射出一箭,穩穩命中從草叢掠過的野兔。
憑燕矜這張嘴還能在墨臨城過得風生水起,後台大抵是很硬了。
二人縱馬談笑,不知不覺已經收獲頗豐。燕矜下馬清點着獵物,看見不少獵物都是一箭入喉直接斃命,可見射手功力不凡。“晨晚好射藝,看來我春狩又多了個對手。”
“我如何算得上?春狩曆來不乏高手。”葉晨晚不以為然,或許說,她對奪魁一事并無多少興趣。
“如何不算?那些莽夫膿包也配與你比的?”紅衣更襯她眉眼飛揚,淩厲目光在此刻卻是格外透徹,“隻不過你從來喜歡藏鋒罷了。”
燕矜目光灼灼,葉晨晚忽覺承受不住這樣直白的視線,讓她頗感無處遁形。正巧不知不覺已走回先前出發的位置,看見墨拂歌小憩的那棵樹下此時已沒有人影,她急忙轉移話題道,“承安之前不是在這兒嗎,怎麼不見人影了?”
*墨拂歌小字承安
“大概是去哪兒散步了吧,一直坐這兒也無聊。”燕矜不以為意,“左右沒什麼人能奈何她,出不了事。”
“···”這話聽得葉晨晚莫名其妙,對上她疑惑的視線,燕矜不自然地幹咳了兩聲,“我是說,這林場裡都隻有被專人豢養的些兔兒獐子之類的,沒有什麼猛獸,也不用擔心她被野獸傷到。”
雖然滿腹疑惑,不過從燕矜的嘴裡大概是問不出東西來了。在清點獵物時葉晨晚手上不經意沾了些血迹和泥土,遂道自己要去找處溪邊洗手。
一路尋到一處幹淨的水源,正當葉晨晚清洗手上的血迹時,在林葉婆娑聲中,她忽然聽見并不算清晰的人聲。
“聽說洛卿與祭司一并從紫宸殿出來時,遇見了皇後身邊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