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走入了陣法,倒也省了一番力氣。”站在陣法外的道袍人赫然就是符道人,他十指如玉,從指尖伸出紅色的線連接着陣法。
徐易之感覺自己體内的靈氣不斷的被抽出,林淨秋更為果斷,她擡手拔劍直接攻了出去,沒想到被人強硬的擋回來。
“見鬼劍,端木潛麟。”白衣仙子迎風而立,她如冰霜的側臉更加冷酷,擋在她面前的是冥王殿的見鬼劍。
此人雖然修為隻有築基期,但是劍法格外詭谲,遇強則強,随着戰意提升,修為也會節節升高,曾經一人力戰金丹期修士,還能打的有來有回。
徐易之祭出護身法器,勉強穩住丹田内的靈力,他向來和善的面容失去了笑容,盯着趙飛星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問徐師兄借點東西。”趙飛星飛身躍出結界,與符道人等人站在一起。
“我就知道,你有問題。”徐易之在被病痨鬼追殺之前,曾經遇到過趙飛星,還和對方交談了幾句,而後病痨鬼就像是甩不開的牛皮糖一樣,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昨晚亭瞳提起他身上有鬼路香,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下的,方才看到趙飛星,忽然靈光一閃。
“你居然和魔修勾結,你們趙家臉都不要了嗎?”徐易之諷刺道。
“徐師兄嘴挺硬的,希望你能多堅持一會。”趙飛星笑着說,他端正俊朗的臉配着陰險的笑容,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林淨秋已經與端木潛麟戰成一團,她的靈力流失的很快,但是戮仙門的功法就是以殺止殺,隻要殺意足夠,靈氣反而是次要的。
這與見鬼劍的功法異曲同工,兩人打的有來有回。
“這個小姑娘倒是頑強。”一位黑衣公子站在側邊打量着衆人,他對着身側的病痨鬼說,“司空還沒有回來嗎?”
“回少主,司空大人尚未歸來。”病痨鬼軒轅有病恭敬的說。
“不要節外生枝。”少主說,“把沒用的人都殺了吧。”
病痨鬼領命,飛入陣中,将昆吾門除陳玉竹和陸芷柔之外的人全部種下毒種,刹那間所有人倒地哀嚎翻滾,漸漸地失去了聲息。
陸芷柔大駭,她躲在陳玉竹的身後不敢出聲,然而陳玉竹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昆吾門内呼風喚雨,但是遇上這殺人如吃飯的魔修,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一時之間僵在原地,兩股戰戰。
眨眼間端木潛麟制服林淨秋,徐易之被符道人控制着,陳玉竹陸芷柔被病痨鬼擒住。
幾人跟在那位黑衣少主的身後,朝着西北方向去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旁邊原本應是山壁的地方顯露出了狹小的洞口,裡面擠擠挨挨蹲了三個人,狼狽的從洞裡掉出來。
“吓死了……”林夜撫着胸口,“亭瞳你也太厲害了。”
方才他們沒走幾步,他忽然拿出符箓設了個陣法,然後讓如淵臨時砸了個洞,三人躲進去。
就在昆吾門弟子接近之前,這塊石壁恢複原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昆吾門的人身上有我留的記号。”亭瞳眉頭緊皺,他隻是想避開昆吾門,沒想到看了場大戲。
那個趙飛星正如如淵所說,跟魔修勾結在一起。
魔修那邊的人是符道人谷閑、病痨鬼軒轅有病、見鬼劍端木潛麟,那個被稱為少主的黑衣男子,應該就是冥王殿現任殿主的兒子申屠夢。
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那幾個人。
林夜湊到倒地的昆吾門弟子的面前,她看着臉色青白的衆人,問亭瞳說:“你來看看,他們還有救嗎?”
亭瞳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衆人,并沒有動作。
他的腦中閃過之前與他們對峙的畫面,熟悉的人帶着陌生的表情,他們是漠不關心的圍觀者,眼睜睜看着他與陳玉竹分辨,眼睜睜看着他被逼到絕路。
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相救。
他們最好的歸宿,就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死,消失在這世上。
“亭瞳。”林夜說,“你要不救救他們?這樣他們回去的時候,還能幫你在師門說話,不然那個陳玉竹又要颠倒黑白了。”
亭瞳,為師不是讓你你無原則的善良,我隻是希望有些舉手之勞,能夠讓你人生的道路,能更順遂一些。
“救他們,是為了我?”亭瞳問。
“不然呢?”林夜說,“我又和他們不認識,不過不救也沒關系,反正他們之前也對你不好。”
我也不想為了救他們,暴露自己的種族的秘密。
少女想了想:“他們品德确實不太行,如果真的修真修出什麼名堂,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如你救一半,留着命但是沒辦法再修真了,這樣他們去做個普通人,嘗嘗被生活毒打的滋味。”
被生活毒打?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亭瞳連自己都沒有察覺,此時他臉上的笑容雖然不明顯,但是格外的真心:“你說救到什麼程度就能救到什麼程度嗎?”
“啊,你那麼厲害,我以為你可以呢。”林夜站起身來,走到亭瞳的身邊,少女的身高比他矮一些,此時擡着頭認真的說,“你決定就好,我就是随口說說。”
亭瞳垂眸看向她,這個傻子的雙眸依舊澄澈,倒映着自己的面容,眉間的一點紅痣,讓他在少女的眼中,仿佛是什麼仁慈的神靈般。
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住着妖魔。
“好,聽你的。”他淡漠的看向倒地的昆吾門弟子,嘴角勾出愉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