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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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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長寬五丈的巨大房間,中間有根望不到頭的、三人合抱粗的天柱,四面牆都被不同大小的齒輪、滾軸、鐵鍊布滿,樞輪、渾儀、渾像、報時裝置、天輪和樞輪軸等完美契合,通過天柱這個根上中下三隔轉動軸連接。

“你認識這東西?”李鶴霖詫異。

章麓點頭:“這就是我姐夫造的,在範陽,但他造的比這個要大得多,這隻是個縮小版。”

她指着中間的天柱解釋道:“天柱下輪與樞輪軸伸出的地毂(gu三聲)齧合轉動,天柱中輪與撥牙機輪通過齒輪傳動,天柱上輪與天毂通過齧合傳動。當通過水力驅動樞輪轉動時,就經過地毂傳動,使天柱旋轉起來,有此來帶動全儀。不過,這裡沒有水力,倒是做了個人力動輪。隻是這樣以來,天衡系統就無法運作了,就隻能當個擺設而已。”[1]

“天衡系統是什麼?”

“它是保證樞輪能勻速運動的自控系統,由天權、天關、左右天鎖組成。當漏壺的水滴滿樞輪的一個水鬥時,樞權失去平衡,天關上啟,樞輪下轉,由于左右天鎖的擒縱抵聚作用,使樞輪隻能轉過一幅,一次循環往複,等速運轉。沒有水源,天衡就無法運轉,水運儀象台就是個擺設罷了。”

章麓的目光落在他們跌落的草垛上方,那裡有一個鐵質的手柄,手柄後方連着一連串手掌大小的銅制齒輪。兩人順着齒輪結合的走向一路向上望去,隻見他們破開的擋闆的上方,有一層又一層的齒輪直通向上。在齒輪外的四面牆上,則用木闆分割出了大小一樣的上千個格子,每個格子裡均放着厚薄各異的書冊、信件、竹簡等物。

章麓仰頭看去,問:“這是千機塔,奇怪……”

“怎麼了?”

“這都是我姐夫造出來的東西,但是都藏的非常嚴密,除了範陽工造司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并且仿造出來,為什麼前朝的大業帝會有?”章麓蹙眉,“若是我姐夫把這些東西送給了大業皇帝,他早就把我爹弄死了。”

“會不會是祁中嶽?”李鶴霖道:“祁中嶽知道這些嗎?”

章麓瞳孔輕顫,想到一種可能:“祁中嶽未必知道,但是他兒子祁越澤一定知道。章氏的族學是對所有北境心腹官員的子弟開放的,當年父親為了地方大業帝背後捅刀,将北境整個封閉了起來,拒絕與朝廷溝通,便讓歸順的官員子弟入章氏族學。相當于變相為質,但族學的老師是實打實教授東西的,姐夫曾在族學教我們農事與機擴,水運儀象台和千機塔都講過。”

說到這裡,她倒吸一口:“祁中嶽将這些都賣給了大業皇帝?不可能,還是那句話,如果大業帝知道,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死我爹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賣給了吐谷渾王,而吐谷渾王以此進獻給了大業帝,從而免了未來十年的朝貢?雖然免朝貢的第二年大梁就覆滅了。”李鶴霖幽幽道。

章麓攥緊了雙手:“可能性很大。前朝末年對于免吐谷渾朝貢的事争議頗多,後來吐谷渾多次侵擾西北如入無人之境,最厲害的一次竟直接深入到了漢陽!當時父親猜想是林、河二州出了叛徒,才會讓任由大業皇帝調走了師叔去西北,可如果是大業皇帝的默許呢?”

如果将師叔調去西北,再利用吐谷渾圍殺之,虞慶四大将便隻剩下三人,陸師伯被高句麗絆在東北,滅掉營州就能将陸師伯合圍,如今的東北不就是這樣的戰局嗎?

如果陸師伯也不幸身死沙場,就隻剩下父親和黃叔了,但黃叔如今在山南……

李鶴霖握住她的手:“此次高句麗和鮮卑來犯,背後有吐谷渾人的影子,待此番事了,父皇定然會找吐谷渾人的麻煩,到時我去西北,定會找機會幫你報仇。”

章麓搖頭:“不,我自己來。我要當年傷害我兄長和鋒雲騎的人,十倍奉還!”

她擡起頭,默默記着每一個齒輪的位置和方向,不一會兒,便理清了整個機關房的脈絡:“這裡才是真正的書齋,我們是從‘寮門’進的,頭頂上還有一個正門。”她指着手柄右側的狹窄牆面,那裡約摸有一人寬。

“看這個房間的高度隻有一層,但夾牆差不多有三層高,與書齋的高度一緻,裡面好像吊着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櫃子。難不成地上部分的書齋隻是障眼法,顯露給别人看的,實際上重要的東西都藏在這夾牆裡?”章麓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在每扇窗戶的兩邊嵌書架,我還奇怪,在窗戶左右兩側放這麼長的書架,還用擋闆封住背部,屋裡不覺得昏暗嗎?原來書架後面都是一個個的狹長空間。”

李鶴霖走到手柄旁,看着旁邊插着的七七四十九隻長軸,道:“東西應該就在這上面了。”

章麓回想着以前在家學時,姐夫教授的東西,尋着規律一步步将長軸伸縮,令地毂齧合轉動。随着他的動作,牆上的齒輪開始前後移動,經過不同的卡位轉動之後,第一個空間裡的書架被放了下來。

“你找,我來轉機關。”章麓說。

“好。”

李鶴霖将每個格子上的東西都翻了一遍,大部分都是編成冊的曆代官員情況,有官員本身的、家眷的、親族的,還有一些府中下人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各地方的财政,從太祖時期一直到默帝年間都有,前幾任皇帝在位時,記錄的都比較全面,後面的就比較淩亂,尤其是默帝時期,殘缺的非常厲害,經常隻是用一個數字帶過,遇到災害欠收也隻是寫個因為什麼災欠了多少,具體欠在哪裡,如何欠的,地方官員有何補救措施,通通沒有寫,可見前朝皇帝的昏庸。

這些通過書封便能知道内容,李鶴霖一開始翻了幾下,後來直接略過。竹簡則是一些古籍,也不在他的查找範圍。

剩下的便是信件。

信件的紙張有很多種,竹漿紙、草紙、白麻紙、黃麻紙等等。

前朝中期以前的信件多已粉碎成末,有些看着還完整,但一碰就四分五裂。李鶴霖沒把精力放在上面,而是專注于看起來比較新的信件,尤其是泛黃程度還不明顯的那些。

最終,在最北邊落下的書櫃裡找到了一疊用牛皮紙包好的信件,每一封還仔細用防水布再裹了一層,可見主人的珍視程度。

打開防水布,頂頭第一封信的封面就令李鶴霖色變。

隻見上面書着:祁中嶽親啟。落款為:張敬德。現在的靖國公。

他将信遞給章麓:“靖國公改過名字,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經叫張敬德了。”

章麓拆開一看,心中了然。

信上寫的是夏綏兵權印和裴家的事,祁中嶽沒能在裴家找到東西,而裴鏡已經嫁給章弋了,虞慶侯府更是看守森嚴,他無法确認,但他在工造司找到了兩份圖紙。靖國公則回信告訴祁中嶽,隻要他幫忙運送東西出關,之前他答應的事就依舊作數。

至于是什麼事,信上沒寫。

另外一封信則是靖國公的乞讨書,他将與祁中嶽往來的書信給了大業帝,言明可以此要挾祁中嶽,并栽贓虞慶侯府有不臣之心,向其問罪,于是張敬德以此換來了老靖國公的遺産,也就是德州的封地,分别是平原郡、安平郡、安樂郡和新封的東郡。

“看來,大業皇帝早就想要對付虞慶侯了,隻可惜,父皇的鐵蹄比他想象中來的快。”不知何時,李鶴霖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章麓不明白:“當時江山四分五裂,陛下的大軍都已經通過淮水直逼颍州了,他怎麼還想着要對付我爹呢?沒了我爹,他難道就能保住龍椅保住皇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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