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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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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鶴霖沒搭理他,端坐于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很快,付瑜也被帶了過來。

他一來,就指着三皇子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他藐視陛下,藐視大梁律法,動用私刑,有損私德!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禍亂朝綱!大逆不道、不忠不孝!

總之,什麼罪名帽子大就扣什麼罪名。

成赫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李鶴霖顯然也有此疑問,他睜開眼,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披頭散發的付瑜,問道:“如果我在這裡殺了你,再将你騙錢的證據提交給陛下,你說,這天下人是信你還是信我?”

付瑜一噎,顯然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鶴霖今日倒是頗有耐心,道:“你可以好好想想,然後告訴我答案。”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李鶴霖心情頗好的敲了敲椅子扶手,吩咐盧康:“開始吧。”

“将人逐一帶過來!”

不一會兒,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身着破舊的、髒得看不清‘囚’字的囚服,扶着自己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他顫顫巍巍的,像隻受驚的鹿,左顧右盼,心神不甯。

盧康從将他從牢房裡帶出來開始,就一直想要扶他,但對方實在是表現得太害怕了,他一伸手,對方就慌張躲避,甚至幾番想要跪下來求饒。

下跪求饒伴随着刻進骨子裡的恐懼,使他們對待面前的‘貴人’們分外小心。

這使盧康非常無奈,怕吓到對方,隻能慢慢走着,等他跟上自己的腳步。

李鶴霖不在意多等待一會兒,他心情頗好的示意對方坐下說話。

可惜話還沒說出來,就見到對方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嘴裡不斷的說着自己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應激了。

李鶴霖蹙眉,這樣的人他在西北見過太多,不少被敵軍俘虜的百姓,在受到非人虐待後,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好一些的會時常陷入緊張情緒之中,差一些的就會了結自己的性命。

一口氣在心中梗着,膈應得他非常不痛快,他站起身,一腳踹翻跪在面前的付瑜。

付瑜又驚又懼的叫喊道:“你不能動用私行!我是陛下親點的四品大員!你無權審我!”

“親點?”李鶴霖冷笑一聲,“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是前朝遺留官員,可不是我父皇親點的!私刑?這天下姓李不姓付,我叫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

一旁的盧康安撫着攥緊雙拳的中年男人,道:“三皇子此番前來,是替你們做主的,有什麼冤屈盡管說出來,三皇子定然會替你們做主。”

“沒錯。”李鶴霖拽着付瑜的領子,将人拖到中年男人面前,讓付瑜的狼狽展現在對方的眼中,盡可能語氣溫和的說道:“你有什麼冤屈盡管說。”

被壓迫的久了,屈從成為了本能。

中年男人顫抖着身體,在李鶴霖和付瑜之間來回掃過,他猶豫着、踟蹰着。

李鶴霖也非常有耐心,絲毫沒有催促的意思。

一刻鐘之後,中年男人噗通一聲跪在李鶴霖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哀求道:“求貴人救救我的女兒!”

中年男人名叫王廣梁,原是東郡司馬。有個女兒叫王神愛,有着一手好繡工,在德州貴女圈子裡很有名。清潭當年初到平原郡,想要讨好付瑜讓自己能順利在平原郡站穩腳跟,就多方打聽後找到了王神愛,請她為自己繡一副四聯雙面屏,獻給當時還隻是侯爵之母的太後賀壽。

這是清潭沒想到,這單生意會讓王神愛惹禍上身,也讓清潭開始萌生倒戈向付瑜的念頭。

王廣梁早年喪妻,但一直沒有續娶,他覺得任何女人都不會毫無保留的對自己女兒好,便一心一意的照顧女兒,想等她出閣找個好人家之後,再考慮婚事。

父女倆的日子一直過得挺不錯,直到王神愛因四聯雙面屏入了付瑜的眼。

付瑜聯合楊懷廣做局,誣陷他因私廢公,假借公務查抄楊府家産,貪污巨額銀兩。他上訴刺史,卻沒想到刺史與他們竟是一夥的!不僅證據全消使他落獄,女兒被付瑜擄去,也不知過得如何。

東郡的事随着一把火灰飛煙滅,什麼證據都沒留下,但不代表付瑜逃脫的掉,而今日的這兩位,就是拿來斬殺付瑜,揭開德州官場黑暗的刀。

“證據全消,就是拿不出實證!自是憑你一張嘴,怎麼說都行!”付瑜我這傷口,抖着唇喊到。

“我有證據!”王廣梁激動的反駁道:“在我家宅廚房的竈台邊,從右往左數第三塊磚的後面,塞着一個油紙包,當年的案卷我都有謄抄備份,你燒毀的是我謄抄的複刻本,真正的卷宗我都藏起來了!還有當時堂審的所有畫押證詞!都在裡面!為了将這些偷出來,為了讓你相信自己已經将手尾清掃幹淨,我賣了祖宅耗光了所有金銀!我一直藏得很好!隻要我活着,我就要往上告!總有青天會替我父女二人沉冤昭雪!三皇子殿下!草民所說句句屬實!求殿下救救我的女兒!求求您了!”

他剛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就被盧康攔住,以不容抗拒的力氣将他拉了起來。

李鶴霖沖一直站在身後的一個墨雲騎做了個手勢,那名墨雲騎飛快的離開了監獄。

“有沒有說謊等會兒就知道了。”李鶴霖點了點扶手,“你先回去休息,盧康,去請下一位過來。”

王廣梁戰戰兢兢的被一名墨雲騎扶着離開,縮着脖子隻敢看腳下的地方。他的背影蕭瑟又弱小,好似驚弓之鳥,看得李鶴霖心酸不已。

不一會兒,又走進來一位同樣邋遢的男人,他的囚衣上染着血,但眼神卻非常的堅定。

他一進來,還沒等李鶴霖說什麼,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冤屈全部道來。武定縣是平原,又靠近濟河源頭,水草豐美,是靠海地帶難得适合種糧的地方。他任武定縣司簿,日日都圍着人口、土地、米糧打轉,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黃冊上看出問題。

“河邊風冷,每年都有人凍死,可有些村子凍死的人實在太多,多得不正常。後來我發現楊家的糧鋪一直在借貸,把許多平頭老百姓變成了死奴,他們的戶籍變更越過了我,直接由付瑜進行更改。我本以為是付瑜膽大包天,便繼續查,想要查出實證後告到刺史那裡。可我沒想到,我這深入查探,竟查到了安國公府的身上!他們在東郡私自開礦,還開設榷場!我知道,安國公姓崔,曾經是世族門閥,如今是太後親眷,我惹不起,但我的孩子們是無辜的啊!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殺害,填在東郡榷場的礦坑裡卻什麼都做不了!三皇子殿下!若這天下容不下清官,我願一人受罰!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他們才八歲!八歲!”

康恩澤哭得聲嘶力竭!雙手捶地振振有聲。

李鶴霖攥緊了拳頭:“這天下怎麼會容不下清官呢?這天下容不下的當是貪官污吏!”

付瑜身體顫抖了一瞬,成赫眼神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之後,事情就順利多了。

整座監牢一共關押了一百七十六名罪犯。除了确實查出有犯罪事實的之外,其餘卷宗上事實不清的人,都被請到了審訊室,與付瑜和張賀成一一對質。

其中牽扯出的冤假錯案不計其數,且七成都是付瑜為了一己私利,強行誣陷。還有三成是四縣縣令為清除首尾送進來的。

可想而知,四縣的監獄,又關着多少無辜的人?

待所有的人都陳述完,天已經蒙蒙亮。

最先為王廣梁之事出去的墨雲騎帶着一摞東西回來了。

他低聲在李鶴霖耳畔說道:“那姑娘被賣去登州了。”

又是登州。

李鶴霖蹙眉,他接過墨雲騎調查的東西,翻了翻。然後目光如炬的看向付瑜:“付大人,你與衛王是什麼關系?”

“衛王?”付瑜的傷口已經麻木,他的唇色發白,唇皮開裂,努力擡着眼皮看向李鶴霖:“衛王乃當朝親王,你的長輩!你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他分毫!三皇子,我隻是這條線上一個無足輕重的蝼蟻,你以為你破壞得了這條利益線嗎?它就是緊緊附在脊骨上的吸血蟲,想要抓它殺死他就必須打斷脊骨,可若是脊骨斷了,人還能活嗎?活不了啦!哈哈哈哈哈哈!”

他面露癫狂的看着李鶴霖,仰天大笑幾聲,嘴角突然流出一絲血液,‘砰’的倒在了地上,雙目睜圓。

盧康一驚,趕忙上前查看。

脈搏不跳,雙瞳失焦,掰開嘴巴,大牙的牙根已經被毒液侵染成了黑色,隐隐開始潰爛。

盧康将人放下,對李鶴霖搖了搖頭。

李鶴霖眯了眯眼,站起身:“将事實悉數告知王廣梁,他有知道真相并選擇未來的權利。”

然後扭過頭,看向先前調查的墨雲騎:“徹查大營以及與此案關聯的所有人,包括看守的獄卒,我要知道是誰讓他有毒死自己的機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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