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将這窩白蟲挖了出來,用泥土團成了一顆顆小球颠在手上。
章引玉瞧見了惡心地後退了好幾步,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臉花容失色道:“這什麼玩意兒!一堆堆的,真恐怖。”
“一種類似螞蟻的小蟲子罷了,又不咬人。”說着,她透過漏窗縫隙,将兩顆小球全部彈向崔夢宜。
隻見這兩顆裹着蟲子的泥球穿過漏窗和紫竹杆,直接砸在了崔夢宜的胸口,随之而來就是一陣驚叫聲。
章引玉和章麓窩在一顆巨大的泰山石後,靜悄悄的看着崔夢宜瘋了一樣,拍打着胸口的蟲子,沖出了紫竹林。
而她身後緊跟着粉衣女子,張妙則疑惑的站在院門口東張西望,最後一臉不解的離開了。
待三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兩人才從泰山石後走了出來。
章引玉神色複雜的看向姐姐:“這……你居然徒手抓蟲!要是讓二伯母知道了,怕是要罵死你啊!”
章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邊用手絹擦手邊說:“所以,千萬要保守秘密。”
“保守什麼秘密?”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令兩人渾身一緊立刻回頭。
隻見方才躲避的泰山石後,走出兩個衣着素雅的男子,其中一人身着藏青色銀紋錦袍,正是三皇子李鶴霖!
而落他半步的男子則長相儒雅俊秀,一襲白衣風度翩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
章麓隻感到手臂一緊,扭頭看到恨不得将頭埋進土裡,且面色绯紅的章引玉,立刻明白了白衣郎君的身份。
隻可能是琅琊王氏的二郎,人稱孝玉公子的王臨之。
章麓叉手行禮:“既是秘密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其他人’三個字咬的極重,李鶴霖眉峰微挑,眼含笑意:“如此對待安國公府的小娘子,不怕人家反應過來找你的事兒?畢竟是太後最喜歡的侄女,賜下兩名暗衛随行守護呢。”
章麓滿不在乎:“空口白話我為什麼要認?若是三殿下喜歡崔五姑娘,或者看不過我的嚣張跋扈,大可以去做這個證。我既做了,便不怕承擔責任。”
崔家五姑娘喜歡李鶴霖的事人盡皆知,且太後有意将崔五姑娘指給他為正妃。可惜皇後不買賬,皇上也語焉不詳沒個定數,這事兒便一拖再拖。
如今,太後雖仗着崔家掌握馬匹、兵器交易這些軍隊的命脈生意,而強勢霸着玉玺不肯放手,但下發聖旨需内閣蓋章方可生效。内閣的人不認太後的拟诏,非要陛下的金印才肯放行,自然而然這賜婚的旨意便壓了下去。
章麓想起來父親說過,每次陛下召見時,明裡暗裡都要提一提指婚的意思,看來是真的有些急了,想要章家站在三殿下身前,與崔、程兩家抗衡。
不過,眼前這男人願不願意娶她還另說,今生不同前世,如今的李鶴霖是皇子,章麓心裡很清楚,若是能嫁給她成為正妃,對自己的複仇計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但她有時候也會害怕,怕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才會讓李鶴霖在前世落得那般不得好死的結局。
可不論未來走向如何,章麓覺得當下還是不能把關系鬧得太僵,便退了一步,擺出一副歉然的神色,但語氣依舊铿锵:“臣女并非對三皇子有什麼意見,隻是聽聞三皇子向來秉直,想必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包庇臣女,所以臣女一人做事一人當,三皇子隻管憑心做事便可。”
語罷,她又福了福身:“臣女出來太久了,想必家裡人已經等急了,殿下若是沒有什麼事,臣女便告退了。”
她一把拉住章引玉,也不管對方還有沒有話要說,一溜煙就跑不見了。
王臨之看着近乎落荒而逃的兩個姑娘,用胳膊肘抵了一下身旁的人,笑道:“這就是你未來娘子?真真是有意思極了。”
李鶴霖瞥了他一眼:“哼,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哎~将來你我可就是連襟了,說話還是客氣些。”王臨之笑得蕩漾極了。
“八字還沒一撇,說這些太早。”李鶴霖哼笑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就算真成了連襟,我也是姐夫,你就算比我年紀大,我也不可能叫你哥!死了這條心吧!”
王臨之正因見到章引玉而心生歡喜,聽了李鶴霖這番話更是高興,揚聲道:“哎,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追在我屁股後面臨之哥長,臨之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