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自然不願,被烏桃請走才往後稍了幾步。
畢竟他不能對烏桃動手。
“你倒是個口齒伶俐的。”柳瑩走上前捏着元安的下巴,冷不防直接往人嘴裡塞了包藥粉,緊接着用熱茶灌進人嘴裡。
元安燙了幾個泡,掙紮後立馬躲到溫白荷身後。
“姐姐這是作何?”溫白荷等着柳瑩,眼底閃着怨毒的光。
柳瑩用帕子擦了擦手,丢在地上踩了踩。
“你還有臉問我作何?你的丫鬟不會說話,本宮幫你管管有何不可?衆人皆知本宮喜愛雲雀,難不成真的容忍你們放肆沖上門來?若是下次再敢來,有腿的斷腿,沒腿的直接毒啞發賣便是。”她本就因為雲雀的事情心情不佳,怎麼來了這兩個喪門星?
元安扯了扯溫白荷的袖子頻頻和人使眼色。
她是個人微言輕的宮女,不信柳瑩真敢對溫白荷動手。
溫白荷這會也不敢惹柳瑩,又将元安退出來擋着。
于是柳瑩轉轉手腕,捏着元安的臉狠狠打下去。
“本宮早說過了,你要防的不是明刀明搶,而是時刻把你推出去送死的主子。”她打了一巴掌還不解氣,又打了一次。
她打完之後心裡舒坦許多,奮力一推将人推遠。
元安沒站住,帶着溫白荷摔倒在地。
“還不滾?要是被本宮發現你們二人嚼舌根,下次直接割了你們的舌頭!”柳瑩才擡腿,就見二人迅速起身離開。
溫白荷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要怕柳瑩,明明帶了許多侍衛。
“沒用的賤東西!”她轉身打了元安,帶着人沖進去。
她不動還好,在進門時發現幾人明顯帶着肅殺之氣。
他們正緬懷雲雀,柳瑩更是遮不住眼淚。
她的眼淚挂在臉上,面向溫白荷時全然化成恨意。
“冤有頭債有主,雲雀的事你雖然不是主謀,但少不了你的份,我本來想饒你一次,偏偏你自己找上門!”她沖到溫白荷身前,将人拽到榻前。
溫白荷面上帶着懼色,不是因為真的動手害了雲雀,而是擔心雲雀詐屍。
更何況齊衍手裡的銀針正抵在她的脖頸處。
“你們想幹什麼?我可是陛下的貴嫔!”她聲音顫抖,稍稍動了動脖子,針尖刺破肌膚流出血珠。
齊衍的眼底浮現出狠意,雲雀死的那般便是如此模樣,他不如直接送溫白荷去陪雲雀。
“齊衍!不可!”柳瑩察覺到不對,立刻按下齊衍的手。
齊衍逐漸恢複清明,收起銀針走到柳瑩身後。
他忽然明白雲雀為何讓自己答應柳瑩的命令,原來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牽制。
再看溫白荷往後退了幾步之後,又對着柳瑩耀武揚威,絲毫不顧及之前的恩情。
“你們膽敢傷我,陛下定會收拾你們!”她揮手示意侍衛們上前。
侍衛們面面相觑,有幾個不怕死的往前走了幾步,卻沒亮兵刃。
“倒是幾個不怕死的。”柳瑩往攔在齊衍和雲雀中間,語氣難掩嘲諷:“下等侍衛來貴妃房裡不敬,還帶着刀,要是本宮追究,你們有幾條命可以丢?”
此話一出,侍衛們瞧了溫白荷一眼,有幾個不怕死的往前挪了挪,剩下的都退到後面。
“你們怕什麼,是她先對我不敬,你們忠心護主,到時候聖上會獎賞你們。”溫白荷不能再折回丢了面,立馬出言反駁柳瑩。
柳瑩聽完忍不住笑出聲,許久都沒聽到如此好笑的事情。
“你來雅青閣,本宮對你不敬,又不是本宮把你綁來的,許多雙眼睛瞧見你是自己來的,怎麼就有人把你給诳來了?是威逼還是利誘?又或者是其他的,真要去攀咬我,你自己洗的清嗎?”她冷眼看向溫白荷,提醒人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溫白荷咽不下這口氣,倒是元安先下手,扯了扯溫白荷的袖子。
“下作!”她說完這話帶着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柳瑩沒覺得痛快,心裡反而有種揮之不去的憋悶感。
她的雲雀沒了,剛才就應該讓溫白荷給雲雀陪葬。
哪怕長呼幾口氣,心裡依然堵得慌,她擡眼瞧着齊衍也是一副痛徹心扉的神情。
她當即制止齊衍近身,并且吩咐烏桃将人送出去,告知招财護着齊衍回去。
至于雲雀,她們會替她換身衣裳,整理好了再送出門。
齊衍明白送出門是什麼意思,柳瑩想完成他們的好事,可眼下不是時候。
他并非不願,隻是明白雲雀至死都沒和他互通心意,他不能趁人之危,強行将紅線綁在雲雀身上。
“多謝主子,以後有用的上簡衡的地方,簡衡定會盡力去辦。”他對着柳瑩行禮,之後小步退到門外。
柳瑩瞧着齊衍,瞧着二人遠去的背影,鼻尖一陣酸澀。
他看得出來齊衍骨子裡依然是光風霁月的君子,隻是有什麼其他的一并融進去。
那是齊衍,又不像是齊衍,她擔心自己沒辦法替雲雀看顧齊衍。
她答應雲雀,以後多顧着些,自己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