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本來沒聽見聲響，是烏桃耳朵靈說是齊衍在門外呼喊。

“那般端方持重的下君子，怎麼會再門口胡亂吵嚷？”她雖然認為烏桃聽錯，但也吩咐烏桃去看。

烏桃才出門就被吓了一跳，好一會沒緩過神。

沒等到烏桃傳信的柳瑩喊了聲雲雀，想起雲雀還未回，幹脆起身去門口。

她到門口的瞬間也呆愣在原地，不過比烏桃更快回神。

“誰幹的？進屋再說。”她知道齊衍一路上不容易，連忙叫人進屋，并且吩咐招财去門口看着。

烏桃輕聲關門，轉身的瞬間抹了抹眼淚。

她看得出來雲雀受了很嚴重的傷。

雲雀是被齊衍背着趕來的，沒人發現雲雀這會已經斷氣。

直到齊衍說不好放在柳瑩的床上，柳瑩才明白齊衍的意思。

“你是說雲雀……不可能！這不可能！她今兒還穿着上好的衣料，高高興興的等着我為她求恩典……”她話說一半随即恍然。

難不成前幾日就已經……難怪雲雀說不需要高官厚祿也不需要她的偏袒。

原來那會就已經知道自己會被害，還提醒她要小心，明明該小心的是雲雀自己。

柳瑩深吸幾口氣，依然忍不下眼淚。

半個時辰前還好好的，怎麼如今被人背回來。

“你可知是誰？”她眼中悲傷又憤怒，像是從閻羅殿逃出來的惡鬼。

一是她實在生氣，二是她想知道齊衍究竟了解多少。

她沒上前哭天抹淚，死者已矣，她能做到的隻有報仇。

“她說是自己狠不下心做任務，被主子賞賜。”齊衍平淡開口，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拳。

烏桃在一旁擦眼淚，目光不曾從雲雀身上離開。

這位雖然是陛下的人，但從頭到尾沒有害過他們不說，還幫着他們許多次。

她實在難以接受雲雀離世。

“她可有話對我說？”柳瑩認為自己騙了齊衍，說着會給雲雀自由沒成，說了會讓齊衍達成心願也沒成。

她實在愧對二人。

“她說希望娘娘您保重自身，希望簡衡可以盡力輔佐。”齊衍說了實話，是想着借用柳瑩的家勢為自己所用。

柳瑩倒是不在意，想着齊衍有事情做更好，不會天天想着雲雀。

“那你打算如何做？”她問齊衍，若是齊衍需要幫忙自己定會全力相助。

齊衍的确有這個打斷。

“微臣會替她報仇，然後随她而去，希望娘娘幫忙。”他跪下求柳瑩，面上依然是不溫不火，實際上心裡打鼓。

他不确定這點恩情能不能求柳瑩幫忙。

柳瑩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但她十分糾結，不願用齊衍的手對付溫白荷，卻也沒辦法下手。

要是真幫了齊衍，那不是害了齊衍，到時候怎麼和雲雀交代。

齊衍心裡十分糾結，他恨洛輕銘，可真要他弑君，也是個不太容易跨過的坎。

他謝恩隻是感激柳瑩如此情況還能想着幫手。

柳瑩看向雲雀。

雲雀被她搬到榻上，身體僵得不像話，她當時便明白，雲雀已經離開。

這筆帳找誰去算？怎麼算都是問題。

縱然她承認洛輕銘是明君，可雲雀作為她的子民，屬實無辜。

更何況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雲雀沒被她遇見，沒被她拯救。

“本宮立馬吩咐人準備一口銀棺材，晚上你帶着雲雀回去。”這是她能為雲雀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齊衍謝恩，轉身離去之時，在門口被人攔住。

“雅青閣難得這麼熱鬧，妹妹也想來瞧瞧。”溫白荷将齊衍攬在屋内，瞧着柳瑩他們面上萬分悲痛，她就十分痛快。

齊衍不好妨礙主子，隻得退回到門裡。

但這位溫嫔不是個好相與的，之前害雲雀被罰的事他還記得。

元安立馬出來幫腔：“外面的人都傳瘋了，說櫻貴妃故意折辱人，給人求官不成，讓人成了宮裡的笑話，結果想不開服了毒，正巧這位醫術精湛的齊小太醫出現，開始施針救人，給主子娘娘們的藥材全都給喂進去，可惜啊！沒救活。”

她說完這話啧了聲，後面還說是報應什麼的。

要不是柳瑩和雲雀他們，自己現在能有這麼慘？臉上腫的像豬頭似的。

沒在雲雀臉上吐口水都算她善良。

齊衍在一旁聽着，雙眼布滿紅血絲，想立馬沖過去了結二人。

她們算什麼東西？膽敢說雲雀的不是？一副三白散直接送去地府算了。

柳瑩看出齊衍不對勁，立馬呵斥齊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