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針下去,陳蘇葉綿軟的倒在地上。
她又在人指尖按壓,按了五下,陳蘇葉幽幽轉醒。
陳蘇葉醒來後,一眼便看見旁邊的佩蘭。
她下意識推着佩蘭,自己往後退。
“好啊你,我特意來救你,你還來打我?”佩蘭沒好氣的和陳蘇葉講道理,抱臂站在一旁。
陳蘇葉驚魂未定,之前的事情對她影響太深,現在還有點困在回憶裡。
她眯着眼瞧了下佩蘭,發現對方同樣打量着她。
“佩蘭?”她不确定的喊了一聲。
佩蘭不客氣的應下,問她怎麼回事。
“我且當你神志不清,不同你計較,可你整日如此耗費心神,怎麼面對危險?”她不太會說話,隻好把姐姐的說的話搬出來。
陳蘇葉有些慚愧,覺得自己竟不如個孩子那般通透。
轉念一想痛苦更甚,她們耳濡目染久了自然會聽會看,隻有自己傻乎乎的被人騙。
佩蘭見陳蘇葉一臉苦相,又不說明原因,煩悶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陳蘇葉岔開話題,努力從之前的氛圍裡掙脫出來。
佩蘭聽完倒是笑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和那位不對付,叫溫什麼來着?反正是個壞女人。”她想着陳蘇葉,自然不喜歡溫白荷,再加上溫白荷做的事确實惡心。
陳蘇葉更為驚詫,自己竟然連這種事都說了?
佩蘭不想浪費口舌,直接說自己過後會幫陳蘇葉,緊接着把之前的藥拿回來。
“我還沒吃。”陳蘇葉護在身後沒交出來,這是她目前為止能拿到的比較靠譜的藥。
佩蘭一把搶過來,順便給陳蘇葉診脈。
她被詭異的脈象吓到,這次的脈象和之前不一樣。
“沒吃正好,你脈象不對勁,這藥不能吃。”她實在沒能力解決,須得多看看書。
陳蘇葉聽完佩蘭的話顯然慌了神。
什麼意思?有人給她治還會加重病情?
她不敢繼續追問,這會佩蘭又開口。
“你先忍耐幾日,看看能不能聯系到那位,讓那位給你瞧瞧,我半瓶水不好班門弄斧。”佩蘭關心陳蘇葉是其一,其二是想見見蕭易。
她哪裡知道陳蘇葉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蕭易。
陳蘇葉抿唇不言,最後點了點頭。
她本想追問佩蘭,可佩蘭也發了話,說過幾日回來看她。
“嗯。”陳蘇葉又點了點頭。
“那位确實升了位分,不過壞女人走不長遠的。”佩蘭安慰陳蘇葉。
陳蘇葉嘴角牽起一抹笑,問佩蘭怎麼才算壞女人。
佩蘭搖搖頭,說大家各有各的壞,但壞女人特别壞。
陳蘇葉不甘心又繼續追問。
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許久未和人說說話,現在舍不得佩蘭離開。
但這個問題可難住佩蘭。
“壞女人多壞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好女人。”佩蘭說到此處控制不住手舞足蹈:“是像我姐姐那樣的,還有衣兒姐姐那樣的。”
“衣兒姐姐?什麼地方的人?給你送衣服的嗎?”陳蘇葉認為着稱呼太奇怪了。
佩蘭卻不在意,因為是姐姐和她說的。
“我不認識她,姐姐說她是個很好的人,姐姐還說她能救我們出去。”她仔細回想扁纖塵說過的話。
陳蘇葉更為好奇這位衣兒姐姐,當真有如此能耐?
“你不認識她怎麼說她好?她說要救你們,最後救到了嗎?”她絲毫不注意分寸,抓住話頭開始問佩蘭。
佩蘭倒是沒生氣,難得一闆一眼回陳蘇葉的話。
“我遠遠瞧見,穿着丁香色的衣衫和仙子似的,聲音也好聽,那天好像是什麼宴會,有人說她唱歌來着,天仙都比不上。”她說完又垂下眼簾。
她心裡複雜得很,覺得這位姐姐好是真的,讨厭這位姐姐也是真的。
若不是這位姐姐來救人,她姐姐不會嫁與老太監做對事,也不會被人送出宮。
可萬一姐姐有了好去處呢?她盼着扁纖塵好,也感念程素衣。
“聽說咱們這位聖上,也曾愛慕過衣兒姐姐,不知是真是假。”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像勸陳蘇葉死心。
陳蘇葉聽完低垂着頭,看上去十分低落。
“那可不一定,咱們這位聖上心眼多着呢!誰知道是真心愛慕還是另有所圖。”她的心好似被無數根針刺進。
原來在她沒來的日子裡,不少人前赴後繼,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
她是曾聽說有位女子甚得洛輕銘歡心,但她從來沒在意過。
是她自己一葉障目,怨不得旁人。
“你明白就好。”佩蘭見陳蘇葉開竅,當即安慰人,說等陳蘇葉回去定會比溫白荷更風光。
陳蘇葉隻是笑笑。
溫白荷是洛輕銘心尖上的人,自己算什麼?燒火都嫌煙嗆的廢柴,拿什麼和别人比?
眼見時辰不早,佩蘭也沒有圍觀他人苦難的習慣,幹脆直接告辭。
她輕輕躍上房頂和陳蘇葉揮手道别,緊接着将檐上的瓦片碼好,輕手輕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