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的眼淚還挂在臉上,這會怎麼可能離開。
她哭着安慰陳蘇葉,說等禦醫來了一切都會好,可以找蕭禦醫來。
聽見蕭易的名字陳蘇葉立刻喝止香蘭,表示自己沒病,不需要給禦醫瞧。
自己哪有什麼病?不過是被洛輕銘害慘了。
要是禦醫來瞧,被溫白荷收買,她别想安生。
哪怕是蕭易她也不好意思給人瞧,再把洛輕銘招來真是要了命了。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洛輕銘。
香蘭哪裡顧得上旁的,以為自家主子心疼銀子,當即表示可以和招财借,再不然去找夏安也行。
陳蘇葉想都沒想直接打了香蘭。
小丫頭可以不聰明,但不能糊塗,要是招财知道,不就代表柳瑩也知道,這些事情她怎麼和人解釋?
别說是她,以後要回來的可是大家都喜歡的陳蘇葉,要是因此這位陳蘇葉也沒人喜歡了,還能有好?
“你糊塗啊!這會能被人知道?”她氣的面色發紅,之前的羞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遷怒。
香蘭撲通一聲跪在陳蘇葉面前。
“主兒,您打奴婢沒關系,可您要仔細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她說完給陳蘇葉叩頭。
氣的陳蘇葉直接将人推出門外。
“你想清楚再來見我,若是晚上都想不清楚也不必來了,若是沒想清楚來見我,我會找櫻貴妃來将你換掉,換個聽話的來。”她毫不留戀的關上門。
她現在認為香蘭的問題是聽話隻聽一半,遲早會害人害己。
香蘭哪裡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隻是主子說她錯,她便錯了。
她決定在門口好好想清楚。
這時陳蘇葉的聲音從屋内傳來。
“滾回你的屋子好好想想!”她才香蘭這個榆木腦袋一定會在外面凍着,不下點猛藥真不行。
香蘭悶悶的應了聲,在門口遇到佩蘭。
她本想找佩蘭問問,話到嘴邊也沒說出口。
佩蘭瞧香蘭有心事,猜測是和陳蘇葉吵架,但是她沒繼續追問。
畢竟她可以等晚上自己去瞧瞧。
香蘭回了屋子,還是惦記陳蘇葉。
陳蘇葉好不容易恢複了些許,努力将前事忘幹淨。
她換下衣服,洗淨之後又燒了水洗澡。
許是之前折騰許久,沾到枕頭便睡下,她再睜眼已是晚上。
她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映入眼簾的是手臂上的淤青,掀開内裙發現腿上也是。
“唉,人在榻上坐,傷從天上來!”她自嘲的說了句,然後給自己上藥去了。
想着天色漸晚,香蘭也不會見她,倒是放松下來。
畢竟要是再有那般丢人的事情,不會再被人瞧見。
香蘭不在,佩蘭在屋頂瞧着陳蘇葉。
看陳蘇葉慢悠悠的上藥,心裡不是一般着急。
就在她猶豫時,陳蘇葉胡亂塗過藥,準備休息了。
突然的頭疼讓她摔倒在地,緊接着和之前一樣,無數的畫面在腦子裡交疊,最後呈現出來的是她完全沒聽過的經曆。
她知道那是她的夢。
洛輕銘的冷眼旁觀,和侍衛們的冷嘲熱諷,無辜的侍衛丢了命,以及她始終不能對洛輕銘下手全都浮現在腦子裡。
包括她扯着人的衣衫下擺,求洛輕銘放過自己。
“嘶嘶!”她抱頭痛哭,在地上爬行且發出怪聲。
可她自己渾然不覺。
反而在屋頂上偷看的佩蘭起了一身冷汗。
她從未想過把忘記的情景給陳蘇葉找回來會是如此結果。
如果她提早預知,幹脆讓陳蘇葉忘記所有,或者隻留下關于線索的記憶便好。
但她隻是得到姐姐傳授的幾招,不确定會不會弄巧成拙。
如今徹底害了陳蘇葉,她從未聽過如此凄厲的聲音,更何況這聲音是從陳蘇葉嘴裡發出來的。
此時的陳蘇葉像是陰暗角落裡的爬蟲,伸出舌頭吐着信子。
她恍惚之下,覺得自己好似飄在雲端。
殊不知自己現在和附身的惡鬼沒什麼區别。
就在她要撞到桌角的瞬間,佩蘭從房檐落下。
“小心!”她看看扶住陳蘇葉。
陳蘇葉感覺面前受到阻滞,竟擡手朝佩蘭打去。
佩蘭結實的挨了下,好在陳蘇葉力氣不大,又沒什麼技法,不過還是被她看出端倪。
人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招式像之前的起勢?
“醒醒?”她拍了拍陳蘇葉的臉。
陳蘇葉毫無反應不說,甚至想咬佩蘭。
佩蘭這下明白,陳蘇葉承受不了巨大變故,整個人有些失控。
她繞到陳蘇葉身後,在脖頸處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