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蘇葉面黃肌瘦嘴唇煞白走路搖搖晃晃的模樣,他斷定這人絕食幾日。
可她怎麼知道自己摻了東西?想到蕭易跟陳蘇葉互通書信,他懷疑到蕭易頭上。
“回主子的話,确實如此,勞煩主子挂懷。”陳蘇葉趕緊行禮,生怕洛輕銘看出什麼。
她低頭跪着回話,絲毫不敢懈怠。
洛輕銘微微皺眉,他抓着陳蘇葉的肩膀問她:“就這般怕我?”
他自稱我,完全是和溫白荷的習慣,沒想到陳蘇葉的反應如此強烈。
陳蘇葉的肩膀顫了下,幾乎下意識擡頭,眼裡的茫然在看到洛輕銘的瞬間變為失落。
洛輕銘這個自稱,她完全沒想到慶幸的自己還能聽到,突然有種恍惚感。
可再像又如何,他們回不去了。
“奴才僭越,求主子饒命。”她趕緊求饒,又是放低姿态。
什麼愛不愛的,她就算再喜歡洛輕銘,也在一句句奴才一聲聲主子裡消磨殆盡。
她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但不是給人當奴才。
洛輕銘哭笑不得,尴尬的僵在原地,偏偏手勁大得很,像是和陳蘇葉作對。
他抓着陳蘇葉的胳膊,陳蘇葉跪不下又沒辦法站立,也有些無措。
同時他感覺到自己可悲,明明隻是肩膀抖了下,他都當作極大的反應。
可轉念一想,陳蘇葉如此說明她是個合格的死士,自己應該高興。
但他高興不起來,甚至有個聲音和他說,不該是如此。
他找不到任何源頭,又不甘心被聲音操控,于是來找陳蘇葉的麻煩。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他松開手,冷眼瞧着陳蘇葉。
洛輕銘松手的瞬間,陳蘇葉跌在地上,倒不是很疼,隻是剛好扭了腳。
“奴才對主子是敬重是忠誠,絕不是懼怕,您是天子,自有神明庇佑,身上的龍氣和福澤,不是奴才能沾染和承受的。”她迅速調整姿勢,強忍着疼,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波瀾。
洛輕銘滿臉不悅,他看出陳蘇葉受傷,卻不知為何這人竟半句話都不同他說。
讓他想起程素衣也是這般,受了苦自己忍着疼,前面是無人心疼的堅強,到了後面則是被他辜負的心酸。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連他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竟再次被感情牽着鼻子走。
“你最好是如此。”他冷哼一聲,覆手而立背對陳蘇葉。
陳蘇葉自然乘勝追擊,說自己絕無二心。
“阿哲布明兒回去,你近日先别露面,朕會差人保護你。”想到之前阿哲布看上陳蘇葉,面色稍緩的洛輕銘再次冷着臉。
陳蘇葉不知道洛輕銘發瘋,緊跟着問了句:“不需要奴才送行嗎?”
這話跟捅了馬蜂窩一般讓人火大,洛輕銘轉身看向陳蘇葉,毫不掩飾語氣裡的譏諷:“送行?丢人的東西,難不成你要跟着回去?”
他倒是沒有把陳蘇葉拱手讓人的意思,隻是聽陳蘇葉的話像是上趕着倒貼,讓他壓抑不住火氣。
“是奴才失言,奴才絕無二心,奴才隻是想着阿哲布想讓您給個說法,奴才不想讓您為難。”陳蘇葉立刻為自己辯解,本來也沒打算站起來,現在更不用起身了。
“朕自會解決此事,難道你覺得朕解決不了?”洛輕銘微微挑眉,覺得陳蘇葉找借口,更想讓她把藥丸服下。
陳蘇葉沒擡頭,但她隐隐感覺不妙,現在隻能搬出羊皮卷一事給自己争取時間。
可洛輕銘卻說不必着急,等她們傷好再行動不遲,說罷拿出藥丸給陳蘇葉服下。
“近日事忙,溫白荷盯你盯得緊,你先把解藥服下。”他盯着陳蘇葉,生怕陳蘇葉換藥。
什麼解藥?狗男人哪有這麼好心?陳蘇葉起了疑心,自然不會乖乖吃下。
“謝主子體恤,奴才的毒還有幾日才會發作,奴才還能拖些時日。”她将解藥包好,揣進荷包裡。
洛輕銘不悅皺眉,想着陳蘇葉定是有所察覺,想起和蕭易通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先服下,沒準過幾日有任務給你。”他故意偏頭不去看陳蘇葉,實則死死盯着她。
陳蘇葉自以為瞞過洛輕銘,趁人不備時咽下藥丸,實際上根本沒吃。
眼見陳蘇葉懷疑自己,洛輕銘面上滿意,實則已經有了新的辦法。
“起來說話。”他語氣放緩,在人起來後提醒她該睡下了。
當着洛輕銘的面陳蘇葉哪裡睡得着,隻說自己不困。
洛輕銘哪裡會給人機會,他帶着陳蘇葉到榻上,命令她躺下。
陳蘇葉沒法反抗命令,直接鑽進被窩閉眼歇着,不一會邊傳來輕微打鼾的聲音。
她假裝睡着,想着等洛輕銘走後,等她安全再睡,誰知道這招根本瞞不過洛輕銘。
而陳蘇葉閉眼沒多久便聞到從旁邊傳來的香氣,她本能閉氣抵抗,可沒多久整個人昏昏沉沉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