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被溫白荷抓住手臂,她感覺到溫白荷有些力氣。
“您誤會了,我是想着多與姐姐親近些,我在阿默時也有個跟姐姐脾性差不多的表姐相伴,見您之後很是親切……”溫白荷羞赧的撓了撓頭,全無大家閨秀的氣度。
本就是蠻夷之人,沒有禮儀倒是說的通,且她的動作看起來也不讨人厭,反而顯得她單純可愛。
若是柳瑩沒有在外漂泊十多年,怕是會信了溫白荷。
如今她更認為此人心機深沉,自己能避則避開。
“你同本宮親近,可什麼都得不到。”柳瑩準備拂袖離去,可袖子依然被溫白荷扯着,她隻好等人說完。
“我看姐姐人美心善想交個朋友,并不是因為姐姐的家事或是旁的,我初來乍到隻有姐姐替我說話,我自然認姐姐。”溫白荷說的坦誠,之前的勇敢坦然被攪散,眼底泛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柳瑩趁着空擋将袖子收回,冷言道:“你想巴結人沒錯,你想扶搖直上也沒錯,錯的是你選錯人,我是個不得寵的妃子,幫不上什麼。”
話雖如此,但她依然告誡溫白荷小心應青蕪和淑貴嫔,二人不是省油的燈。
溫白荷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她覺得柳瑩能提醒她定是考驗她,于是她上前一步繼續慷慨陳詞。
正是這話激怒柳瑩。
“本宮同你說這些一是因為陛下喜歡你,二是因為你初來乍到,并非本宮要你做什麼,若是本宮發現你陽奉陰違到處惹事,别怪本宮清理門戶。”她說完拂袖離去。
自己這是造的什麼孽,本來進宮是找蘇姐姐來着,結果蘇姐姐對自己愛答不理不說,沒多久還離宮,自己幹脆裝病躲避禍事,誰知道它們自己找上門來。
真是無妄災,她們争寵争上位,關自己什麼事?這也能找上她?
柳瑩剛出門口,招财的手已經擡起,為了不想讓人說三道四,她做作的搭手,緊接着又矯揉造作的咳了幾下,乘着轎辇回雅青閣。
招财和烏桃差點沒繃住,但跟着咳了一聲。
等衆人到雅青閣後,柳瑩松口氣,整個人像個乖順的貓兒坐在貴妃椅子上。
柳瑩沒說,幾人不好問,此時柳瑩吩咐小廣子去禦藥房拿藥,說自己嗓子不舒服。
打發過小廣子,她讓雲雀端着蜜餞瓜子過來,邊吃邊說。
說的是溫白荷如何拉攏她,想把她當槍使。
烏桃又開始擔心,覺得主子辛苦。
“我同你們說這些,是想讓你們長個心眼,别被人利用不自知,你們無需擔心我,我是雅青閣的主子,也是你們的主子,若是一點手段沒有,怎麼配當主位。”柳瑩說着讓他們安心,一人賞了一把瓜子,吩咐他們把東西撤下去。
小廣子回來時早已沒有之前熱鬧的氛圍。
他除了拿藥回來,柳瑩發現他手裡還端着個食盒。
“陛下聽說您嗓子不舒服,特意命奴才多等一會,端了藥膳來。”小廣子恭敬地獻上食盒,難掩心裡高興。
柳瑩越受寵,他能得到的好處越多。
“擱着吧!今兒的事都别亂說,本宮如今養病,不能多生事端。”柳瑩眼皮子都沒擡,直接把藥膳分給他們。
她才不願意受寵,反正她地位穩固用不着争,等着蘇姐姐回來便可。
幾人推脫不受,最後也聽令分食。
是雪梨羹,幾人用完感覺嗓子爽利許多。
柳瑩跟着高興,烏桃和招财還有雲雀是真心對她,小廣子雖然是别宮的人,但也沒做什麼錯事。
既然無法招安,放着用來麻痹敵人也不是壞事。
柳瑩沒想過今日之事被雲雀一五一十地告知洛輕銘。
洛輕銘聽完賞給雲雀一粒解藥,讓她繼續為自己做事。
同時笑溫白荷沉不住氣還有柳瑩倔脾氣。
話雖如此,但他當晚擺駕沁芳殿。
他來得急也沒通知,溫白荷自然也沒準備,沒準備倒是其次,明顯慌亂了些。
她今兒學規矩,為了不暴露自己,本來滾瓜爛熟的禮儀也隻能統統放下,不是同手同腳就是忘了動作,被吳月桂責罰多次,她甚至覺得吳月桂是故意刁難。
但哪怕真是故意刁難,她也隻能忍着。
看洛輕銘的神情她以為洛輕銘是興師問罪的,趕緊行禮問安。
行禮也是亂七八糟的,洛輕銘的眉頭更皺,直直朝她走來。
“是妾禮數不周惹惱陛下……”她還沒說完就被洛輕銘打橫抱起放在椅子上,緊接着手上一陣清涼,她完全不明白洛輕銘的意思。
“被欺負了也不和朕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朕當成夫君。”洛輕銘語氣愠怒,說完卻長歎口氣,略帶無奈的為她擦拭傷口,邊擦邊說:“你初來紫陽還得學規矩,是得受些苦的。”
說完将藥膏放在溫白荷的手裡。
溫白荷堪堪回神,聽着洛輕銘的語氣從嚴厲到心疼,她更是不解其意。
但她很快從情緒中走出,将一切歸結于自己和姝兒相似的臉上。
他是因為自己這張臉,把自己當成姝兒才對自己好的吧!溫白荷眼底閃過失落,緊接着垂下眼簾回話:“讓陛下擔心,妾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