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叩拜謝恩,起身跟随,文官自成一派,武官離着有好一段距離,看着有隔閡。
柳知青見自家女兒受寵,得意的看了眼舒蒼。
舒蒼冷笑一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僅有應承天苦着張臉,覺得應青蕪真是沒用。
應青蕪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本能的朝目光處看去。
反而是應承天被吓到,這是什麼眼神?
想到自己被野丫頭唬住,他氣不打一處來,想着得見一面告訴她誰是主子。
宮宴與之前相同,依然是淑貴嫔和柳瑩陪着洛輕銘,應青蕪和周芒分座兩側。
應青蕪心裡有怨,看向柳瑩的眼神帶着兇狠。
周芒反而自在許多,畢竟之前面聖得機會很少,更别提侍奉,眼下不可出錯。
洛輕銘坐在龍椅上瞧着衆人的表情,想着如何打法無聊又冗長的宮宴。
好在孫德榮安排妥帖,歌舞再配上詩賦助興,佐以美酒佳肴,倒是難得暢快。
隻不過暢快是他們的,每每到喝酒賞花作詩的聚會,他總能想到程素衣。
文官對詞武官飲酒,難得和樂的氛圍。
正是如此他才倍感寂寥。
台下一曲終了,洛輕銘才回神,瞥了眼旁邊的柳瑩。
柳瑩端坐在洛輕銘身側,剛好對上洛輕銘的眼。
她真是不想多待。
可在其他人眼裡好似二人深情對望。
應青蕪看在眼裡恨不得當場提劍厮殺,但她忍了下來。
舒晚櫻還沒動手,怎麼也不會輪到她。
淑貴嫔的眼神閃爍,其餘的她倒是不在意。
舒蒼此時來了壞主意,本是擊鼓傳花,這花突然直直往柳瑩的方向飛去。
還未落在她懷裡便被暗衛切斷。
因為僅是朵遊戲用的花,不宜小題大做,于是洛輕銘讓侍衛回去。
“臣有一不情之請,希望陛下恩準。”此時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文臣進言。
洛輕銘記得他,一把年紀還在舒蒼手下當值,,真是難為他了這會還要替人出頭。
“暫且說說。”此時不好拒絕,他也想給柳瑩添些麻煩。
“早聽聞櫻妃娘娘頗有才情,臣鬥膽想請櫻妃娘娘對詞。”文官看似謙卑,實則臉上的精光乍現,隻等讓柳瑩出醜好到舒蒼面前邀功。
聽到作詩洛輕銘看向柳瑩,似是詢問她的意思,可他同樣等着柳瑩出醜。
若是柳瑩受難,他會立刻替她解圍。
像英雄那般。
“那嫔妾獻醜,對的不好請衆人勿怪。”柳瑩緩緩起身,由雲雀扶着往前走了幾步。
衆人皆是洗耳恭聽的模樣。
“金器玉器銅器,器器不成,種起桑樹澆槐樹,金碗銀碗鐵碗,晚晚不該,錯把魚目當珍珠。”柳瑩說完帶笑行禮落坐。
話音落下無人敢應,生怕丢了鐵飯碗。
那位邀功的小官面色鐵青,這下不但丢了飯碗,指桑罵槐還有魚目混珠哪樣不是說他的?
再看洛輕銘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十分贊賞,他隻得認下。
“娘娘好文采,下官佩服。”他趕緊為自己找補,灰溜溜的退到後面。
洛輕銘回頭瞧了眼柳瑩,對方臉上帶着得意,許是打了勝仗,神采飛揚還帶着少女獨有的嬌俏,看的他心頭一顫。
若是自己早點護着程素衣,恐怕如今她也會是這般模樣。
“文官如此,當罰!你且站着參宴吧!”洛輕銘連個眼神都沒落在人身上就定了人的罪。
文官除了謝恩沒有其他辦法,當即站在自己案桌後。
衆人不敢多言,心中暗想這櫻妃在陛下心裡竟如此重要,以後可得機靈些。
柳瑩沒想過洛輕銘會罰人,雖然覺得罪有應得,但也覺得晦氣。
尤其是面對洛輕銘邀功的臉,什麼心情都沒了,再看台下的柳知青眉眼帶笑,不知謀劃什麼。
“愛妃可是覺得朕罰的輕?”見柳瑩面上的光彩消失不見,洛輕銘僅用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問她。
柳瑩瞪了他一眼,眼神帶着警告,嘴上沒說什麼。
畢竟那位文官年事已高,小懲大誡便罷了。
洛輕銘吃癟卻不惱,不得不說柳瑩剛才的神情太像程素衣。
皇城那次明明不是初見,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不過他心裡清楚,柳瑩的背後是柳知青,以後他會一并清算。
台上洛輕銘心情極好,台下瞬間調轉風向,無一不誇贊柳瑩。
柳知青紅光滿面,就差和舒蒼争個高低。
舒蒼的臉色越來越黑,應青蕪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知是不是在風口,她嘴唇泛白,人止不住發抖。
但并不妨礙她恨得牙癢癢。
此時太陽落山,宮女太監們開始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