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哪裡的話,妹妹們邊品茶邊等着,隻是擔心您的身子不便來此。”淑貴嫔根本不想給柳瑩行大禮,找個機會立刻推脫。
話音剛落應青蕪也跟着附和:“舒姐姐說得對。”
這下倒顯得周芒沒眼色。
柳瑩心裡冷哼,她們這是打夠了還是隻會在鬥自己的時候狼狽為奸?
她不能确定,于是揮揮手示意衆人落坐。
淑貴嫔和應青蕪坐下後才發現今天柳瑩身旁站着的雲雀和招财。
應青蕪喝了口茶,想着妃子就是不一樣,伺候人的可以随便換,不像她隻有綠瑩和小安子。
淑貴嫔眼底滿是對權力的渴望,遲早有一天會把柳瑩拉下來,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不僅是妃,她要坐上後位統領後宮,至于應青蕪,她們的帳得慢慢算。
柳瑩看着二人呼之欲出的心思突然有些惡心,她借着輕咳移開視線,她越發思念陳蘇葉。
說是品茶相談,實際上都沒有心思扮融洽。
幹脆上香算是禮成。
淑貴嫔心存怨怼,若不是柳瑩到此,接受朝拜的人就是她。
她忍下不忿,考慮到柳瑩還活着,要不要同應青蕪合作,想到此處她偏頭看了眼應青蕪立刻打消想法。
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利,她不可能拱手讓人,但她意識到隻要柳瑩還活着,她必不可能一帆風順。
應青蕪也是同樣的心思,隻有周芒想活着。
不過僅是卑微的願望,應青蕪已經想着對周芒下手然後嫁禍給淑貴嫔。
幾人各懷心思,柳瑩病弱不宜走在前面,于是領隊人變成淑貴嫔和應青蕪。
二位互不相讓,明明是并肩而行,卻非要走個前後。
柳瑩樂得清閑和周芒跟在後面,時不時同她說說話。
她記得周芒怯懦,向來與人為善,幾次陷阱沒有一次參與。
希望她沒看錯人。
幾人從禦花園穿行至祭台,此時洛輕銘還未到,幾人不能落坐。
淑貴嫔和應青蕪的眼神頻頻看向龍椅旁邊的座位,柳瑩倒是無所謂,不過是應付罷了。
半刻鐘後,随着孫德榮的聲音響起,幾人跪拜問安。
洛輕銘上前扶起柳瑩,似是怕她被針對,又将周芒扶起,意思是二人久病未愈不宜久跪。
将要扶起應青蕪時他覆手而立,沒有半點意思。
應青蕪眼中的失望,她垂頭起身笑自己天真。
如今幾雙眼睛看着,自然不可逾越。
淑貴嫔的眼中帶着諷刺,她看得出來洛輕銘是假裝體貼,也看得出來應青蕪泥足深陷,但她不會阻止。
鬧吧!鬧得越歡她才越有機會。
于是幾人落坐,應青蕪的希望再次破滅。
洛輕銘的身旁坐着淑貴嫔和柳瑩。
柳瑩病弱,因此身後多了帷帳。
可她有雪狼皮暖着,根本不怕冷,倒是為了追求細腰的應青蕪,看上去嘴唇青紫,面上像是結了層霜似的。
雖說是百官和等着妃嫔等着陛下到場,但總有幾個生事的,比如柳知青。
再比如舒蒼。
二人姗姗來遲,衆人都在等着二人。
畢竟一個是丞相,另一個是二品大員,沒人敢進言。
洛輕銘的面色由陰轉晴,起身到香爐旁對先祖祭拜。
柳瑩她們自然得跟着,祭台上她們參拜,祭台下百官跪拜。
她一眼就看見她的父親柳知青,即使相隔甚遠她依然能感覺到父親的野心。
再望去映入眼簾的是舒蒼的仇恨之火,沒什麼比這更糟的了。
淑貴嫔小心謹慎,卻依然無法冷靜,若是隻有她受百官跪拜便好。
應青蕪徹底迷失,哪怕是為了萬人之上,她必須争一争。
周芒體弱沒有上去,洛輕銘美其名曰莫要勞累,她隻得在台下跪拜。
可她站的位置不是臣子站的,也不是宮女太監們的地方,看上去格格不入,沒有她的方寸地。
她虔誠的跪着,叩下頭算是禮成,緊跟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親。
父親的眼中有嫌棄也有怨氣,她垂下眼簾,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
還要她如何?她還能如何?就全然看不見自己的努力,旁人要家勢有家勢,要美貌有美貌,就連同位分的陳蘇葉都被人照拂。
在内有柳瑩的相護,在外得了個祈福的差事,不必在此明争暗鬥。
她呢?除了破敗的小門戶,什麼都不剩。
如今還要面對此等境況,是不是她死了就能平安了。
周芒甚至來不及悲傷,台上的洛輕銘帶着幾人下台。
她隻得勾勾唇角,一副追随者模樣,誰都不關心她的神色,可若是她出錯便是另一回事。
洛輕銘身後跟着柳瑩,緊跟着的是淑貴嫔和應青蕪,二人像左右護法般走着,眼神死死盯着各自的獵物。
周芒輕笑,現在她也得有樣學樣,跟在二人身後。
百官分為兩側,自動給他們讓路。
“朕知衆卿辛苦,特準備宮宴,卿們起身随朕赴宴,難得松快些,不必拘謹。”洛輕銘說完攜柳瑩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