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蟲從哪裡來的?還有蠱蟲,它們不是一起的嗎?”她繼續旁敲側擊,希望齊衍能解答。
“毒蟲是來自阿默的綠植,葉片寬厚無花。”齊衍謹慎回答,并不會多言。
此話一出柳瑩倒是不确定害她的人是誰。
洛輕銘一向嚴查和阿默人的往來,誰能因為害她,半條命都不要跑去勾結外敵?
那可真是對她情深義重。
“齊太醫辛苦,能否再勞煩齊太醫開幾副病弱的湯藥,本宮若是此時痊愈,定會有歹人害我。”眼下她在明敵人再暗處,不如暫且韬光養晦。
齊衍點頭,提筆寫下藥方的同時,詢問有沒有忌口之物。
柳瑩查看後搖頭,讓雲雀送齊衍離開,自己繼續休息。
說是休息,實則考慮後續計劃。
屋外雲雀心情極好,順帶着對齊衍客氣許多。
畢竟齊衍剛才救了她的命,而且看上去和之前不同。
“你……”她正欲開口,齊衍伸手指了指嘴角。
雲雀擡手撫上,低頭一瞧,發現手指上殘留血液,是之前的毒血。
怎麼如此粗心?她趕忙翻找帕子,卻遍尋無果,最後齊衍将自己的帕子給她。
“我……我洗幹淨還你。”雲雀倒是不客氣,擦拭幹淨後收起帕子。
齊衍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可借此打探情報,于是答允下來。
二人并肩而行直到走到宮道上,隻見齊衍縮着肩膀,開始和雲雀拉開距離,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
雲雀心裡莫名酸澀,準備開口時卻被齊衍的眼神示意先回去。
她隻好轉身離開。
說來也巧,雲雀去送齊衍時,洛輕銘擺駕到了雅青閣。
許是朝堂聒噪,看着榻上修養的柳瑩突然覺得心靜。
“怎麼?在應青蕪那兒待得不順心?”柳瑩本想裝睡,瞧洛輕銘一直看她,心裡實在惡心的很,幹脆睜眼催他離開。
洛輕銘見柳瑩醒來笑容更深,當即關切詢問可有不适。
柳瑩沒有回答,她隻想吐,這句話問了多次他也不嫌煩。
想歸想,總不好拂了洛輕銘的好意,起身說了些吉利話。
其實她并非想嘲諷,隻是見了洛輕銘便惡心的很。
如果沒有他們這些算計,她現在也不會躺在榻上喝着苦藥湯。
更不用面對令人作嘔的蟲子。
“嫔妾差人瞧過,身上的毒可不止一種。”柳瑩盯着洛輕銘,試圖從他眼裡看出什麼,可惜并未如願。
洛輕銘倒是不意外,那雙含情眼,沒有絲毫作假地看着柳瑩,緊接着似笑非笑的問她:“是齊太醫的藥不中用嗎?”
“齊太醫是您的人,淑貴嫔和應嫔也是您的人,嫔妾可不敢用。”柳瑩反唇相譏,不等洛輕銘回答,又說了下句:“陛下當真任由她們胡鬧?”
眼看洛輕銘毫不在意,那她何必兜圈子。
左右不過是她們的把戲洛輕銘如此深沉會不懂?坐山觀虎罷了。
“朕怎麼會放任她們胡鬧?愛妃莫要說笑。”洛輕銘坐視不理是想坐收漁利,沒想到免不了麻煩。
他當然可以不管,若是柳瑩将羊皮卷交與他人,對他來說确實虧本。
“這又是毒蟲又是蠱蟲的,陛下當真不知?眼下那位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那位來索命伸冤,難道陛下不欠嫔妾一個解釋嗎?”柳瑩強忍下來才沒有對着洛輕銘翻白眼。
冤魂的事情還未解決,偏偏這時候她中蠱中毒,明顯是奔着她來的,若非沒有洛輕銘的指使,誰敢如此作為?
洛輕銘沉吟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想讓她們鬥,不是自己摻合進去,如今動靜實在大了些。
“請陛下徹查此事,嚴懲幕後主使。”柳瑩字字铿锵,可幕後之人是誰她也不清楚。
洛輕銘目前并無頭緒,毒蟲和蠱毒從何而來他不好妄斷,再加上阿默首領來信,不出兩個月來朝拜見議和,更是十分棘手,實在懶得耗費心力追查。
再說現在三足鼎立并無問題,若是扳倒一方,賢德之争還會再起,沒必要生事端。
“你現在最要緊的是休息。”他先安撫柳瑩養病,剩下的病好之後再議。
柳瑩當然明白洛輕銘的意思,等養好病也不遲,可接下來的事情必須有個結果。
“嫔妾還有一事要勞煩陛下。”她突然嚴肅,十分認真的同洛輕銘談話。
洛輕銘稍微挪了挪位置,斂去之前的笑容等着柳瑩的懇求。
“雲雀在雅青閣待了些時日,嫔妾懇請陛下将雲雀留下。”柳瑩難得好言好語同洛輕銘談話甚至尾音處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期待洛輕銘同意,又擔心他深究。
正如她所想那般,洛輕銘開口問她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