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針刺她的頸門穴!”齊衍邊喊邊退,讓她們打開藥箱拿針施救。
烏桃反應快,可她不通藥理,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藥罐和針,完全無從下手。
最後是雲雀冷靜,抽出幾針迅速刺進穴位,她手法娴熟,烏桃隻有遞針的份。
待柳瑩面色緩和,她握住柳瑩的手腕,按在手腕下一指的經渠穴,按揉穴位小半刻鐘,柳瑩才緩過氣來。
她大口呼吸,人逐漸恢複力氣,還沒起身就被雲雀阻止。
“半刻鐘後再動。”雲雀先安撫柳瑩,緊接着走到齊衍身前,謹慎的看向他。
她端詳齊衍,并未發現有什麼奇怪,可身上有股子山茶花的香味引起她的注意。
“雲雀姐姐有何事?”齊衍心裡十分矛盾,不知為何對雲雀粗俗的印象蕩然無存。
尤其是剛才施針救人的模樣,他還以為自己看見了仙女。
不過仙女是天上的人物,自然不近凡人,不是現在的雲雀。
她正冷眼瞧着對面的齊衍,隻差仔細檢查對方有沒有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物件。
“姑娘這是作何?你我如此距離恐有不妥。”齊衍下意識後退一步,緊跟着的是君子的揖禮。
“你還問我幹嘛?你帶了什麼?你是不是想暗害主子?”雲雀跟着上前,高聲質問齊衍,倒是将烏桃吓了一跳。
雲雀哪裡是這般潑辣的人物,她話少但是見識多,遠不是面前這位吵嚷的模樣。
其實雲雀還是個小姑娘,之前為了生存端着架子,現在柳瑩說不必端着,她便卸去枷鎖。
“我……我沒有啊!娘娘明鑒,微臣絕無此心!”齊衍知道柳瑩轉醒,他隻得在原地求救。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原因,急得直跺腳,手腳并用都解釋不清。
就在此時,雲雀發現從他袖口裡掉出幾片花瓣。
她立刻伸手拾起,放到鼻尖處嗅聞,将花瓣放在手心裡摩擦,半刻鐘過去,并無任何症狀。
她将東西塞回齊衍手裡,同時轉身查看自家主子的情況。
柳瑩再沒出現呼吸不暢的情況,隻是身上起了些褐色疹子。
雲雀回到齊衍面前逼他交出解藥,這時齊衍才想起來,有些人是會對這種花的花粉過敏。
“請娘娘饒恕,微臣不知您聞不得此花,是先前做分揀時不小心混進臣的袖子裡。”他跪在地上求柳瑩饒恕。
可雲雀哪裡想聽他廢話,當即準備動手檢查他身上還有沒有花瓣。
柳瑩微眯着眼,瞧雲雀是個姑娘不好搜查,想來不是齊衍的錯,幹脆讓人回去換身衣裳。
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對這花過敏。
雲雀不放心,柳瑩索性讓她陪着齊衍回去,免得人再耍花招。
于是二人離去,柳瑩則繼續躺着歇息。
“煩請雲雀姑娘在此等候片刻,齊衍盡快返回。”齊衍想着裡太醫院還有段路,不好讓姑娘家跟着跑腿,便提議讓雲雀候着。
豈料雲雀聽完卻不樂意,一柄長劍抵在齊衍的脖頸處,緊跟着的是她稍顯冷漠的聲音。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從進門起你就想着害主子,有我在别想耍花招。”她死死盯着齊衍,生怕對方有什麼不軌舉動。
他是太醫,下毒什麼的還不是信手拈來,真動起手,她不防着更無勝算。
雖然劍未出鞘,但齊衍依然覺得危險。
他收回之前覺得雲雀不錯的想法,甚至認為自己看人不準。
“我怎麼敢做出格之舉!我對陛下對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鑒,姑娘可冤了我了。”他佯裝發誓,實則用手撥開架在脖頸的劍鞘。
但雲雀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僅擡起一瞬,之後劍尖直抵咽喉處。
“天地可鑒偏偏人不可鑒是吧!”她始終相信有人要害柳瑩,不然陛下為何差她保護主子。
既然派她來,她定要報人平安,更不用說他現在真相讓柳瑩平安。
“姑娘誤會了,這真是無心的!”齊衍連連擺手,他不敢接雲雀戴給他的帽子。
還沒說完直接被雲雀打斷。
“什麼姑娘長姑娘短的,我告訴你,你跑不了,你是讓我押着你回去,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回去?”雲雀懶得和他廢話,催促齊衍快些行動。
齊衍當然選擇二人慢慢走回去,前提是得勸雲雀将劍放下。
“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連雞都殺不了,更何況害人,雲雀姑娘你說是吧!你我二人一并回去可以,一路上大小宮婢都瞧着,難免胡亂猜測,傳到别人耳朵裡,對娘娘也不好,不如……”他還未說完便看見雲雀收劍。
謝字哽在喉嚨裡正欲擠出,就聽得雲雀抱怨一句:“弱書生。”
其實雲雀并無惡意,隻是厭惡讀書人罷了。
她爹是個讀書人,因為沒錢買書所以将她賣了。
在她看來讀書人都是假正經,更别提面前這位要害她主子的人。
齊衍面露笑容,想着弱書生總比刀下鬼強許多,倒也沒有反駁,對着雲雀行禮讓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