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晖：？？？

他不能有嗎！！

橙飛機欲言又止，反思片刻後，他覺得錯都在自己，奧利安肯定是無辜的。

“我……曾經有點兒像你，一樣的心懷理想，一樣的追求平等，”餘晖努力回想過去，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理解當初的小油罐車的想法了，“那個年輕人算不上有多正義，但如果有選擇，他肯定會為了生命而抗争到底吧。”

奧利安輕笑了一聲。

“跟我不謀而合，我喜歡他。”紅卡車說，“看來我得連着他的份一起努力了。”

餘晖眨眨光學鏡，面甲有些發燙。

“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呢？”

“至少我們努力過、存在過，”奧利安與餘晖對視，平靜之下是無限的堅定，“這就足夠了。”

餘晖落荒而逃。

再不跑他就要掉金豆豆了。

他不知道奧利安猜到了多少——餘晖有時候會幻想自己真的有機會回家，可每當有這樣的念頭，他就會懷疑自己能不能扮演好過去的自己。

這麼說有些奇怪，但他經常會覺得，當初的小油罐車在火種熄滅的那一刻就真的死了。而現在行走于世的隻是一個被宇宙大帝創造的亡靈。作為當初敢對神明動手的懲罰，他隻能永遠心懷虛無缥缈的希望，直至自己變成另一種東西。

又或者，所謂的過去隻是他的一個夢、是老U球捏造出來傷害他的記憶，實際上，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那個溫暖的家鄉都從未存在過。

畢竟他自始至終都一事無成，他既沒能讓父親們重歸于好，也沒能熬到戰争結束的那一刻。

可如果這樣的話，當初的自己又算什麼呢？

橙色飛機劃過夜空，機翼在月光下反射着銀白的光輝。

“努力過、存在過……這就足夠了嗎？”飛行途中，餘晖自言自語道。他的音節揉碎在高空氣流中，唯一的聽衆隻有他自己。

不，還有一個逼。

突然出現在飛行路徑上的光譜符号吓了餘晖一大跳，他一時沒控制住動力，螺旋升空了好大一截，然後才反應過來那些發着各色光芒的符号應該是發癫普神凝聚的光譜語言。

好你個普神，竟然大半夜偷窺人家柔弱無辜的小飛機！！

餘晖回頭看了一眼，處理器開始自行解讀那串懸在空中的彩色符号串。

[沒人能阻止我。你不會去做，其他人則是做不到。]

餘晖知道這破爛神的意思。

作為神明，觀察低維度生命的軌迹是基礎操作。普神能觀測所有人将會做出的一切舉動，自然也就能讓他們的努力無效化。

作為接觸過太多神明的機子，餘晖是這其中的例外。但以橙飛機的精神狀态，别說去阻止戰争，他不幫普神添一把火就已經很難得了。

這的确是個問題。餘晖想。

橙飛機變到人形，朝那串光譜符号豎了個中指，然後繼續變回載具趕路。

“你不怕我被逼急後把賽星炸了嗎？”

新的光譜符号再次出現在了遠方。

[你不會，我能感受到你對這顆星球的愛。]

過了一會兒，普神似乎是覺得這還不夠，于是又加了一句。

[你愛我。]

餘晖：？？？？？

他決定回迷魂之地把普神的腦子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