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坦人經曆了有史以來最黑暗的一個月。
鎮天樞失蹤了,13領袖各顯神通,早就互相看不爽的先覺者跟震天尊打了起來,作為他們的基地金剛,盡管覺得這太蠢,但猛大帥和天猷使者還是被迫營業地打起了假拳。
基地金剛奈絕塵見狀,趁亂離開城市撒起了歡,幻天靈弱小懵逼又無助地追着自家基地金剛跑,暴影見了,立馬丢下钛師傅加入了撒歡的行列,經天緯以為他們在玩兒,于是熱熱鬧鬧地加入了撒歡大隊,徒留基地金剛雙子星在城市裡癡呆,引天行本想制止這場毫無道理的混亂,直到他發現自家基地金剛天脈試圖溜出去玩兒。
最終,他們前赴後繼地玩兒去了。
先進的賽博坦文明因為統治者的缺席而幾近癱瘓。居民們躲在家裡瑟瑟發抖,生怕出門會被玩耍的基地金剛給踩扁,各行各業的股票持續走低,大家都想把資産變現,最後富裕地活幾天。
一個月後,鎮天樞回來了。
他把十三元祖全都遣散到地下去挖礦,把基地金剛們丢去外太空應付其他文明即将到來的入侵,然後開始整頓賽博坦,為孩子們擦起了屁股。
提爾萊斯特差點兒笑出聲。
“你對他們可比對我們狠得多。”大法官感歎道。
“你們比他們省心多了。”鎮天樞誠實地說。
“因為當時榮格還在?”提爾萊斯特問。
鎮天樞沉默了一下。
“去找他吧,”大法官提議,“翹班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會幫你盯着局勢的。”
領袖猶豫半晌,終于松了口。
“好吧,我去看看現在的他。”
……
榮格是一個身無分文也毫無掙錢能力的年輕人。
在他的記憶裡,他從虔誠之池上線,卻直接跳過會受法律保護的幼年,直接變為了身處社會底層的成年機。
為了養活自己,他曾憑借單薄的小身闆打了各種零工,從服務員、收銀員到清潔工,隻要是沒有技術或者體力含量的活兒,他都能幹。
然而,老天似乎總是在跟他作對。
每當榮格開始打工,他就會接連走黴運,重則在意外事故中頭都給削沒半個,輕則斷個手斷條腿。由于賽博坦勞動者保護法的存在,如果他意外受傷,他工作的單位就要為他出醫療費,久而久之,他的雇主不是賠到倒閉就是獻出違約金含淚辭退他,讓他再次變成了無業遊民。
他在虔誠之池混了很久,直到所有不信邪的老闆都哭着跑路,再沒人敢雇傭他。
為了謀生,榮格開始研究一些更有前途的技術類行業。就在這時,鐵堡大學心理學專業的招生信息闖入了他的眼簾。
那一刻,沒由來的自信擊中他的處理器,讓他瞬間樹立了機生理想——他要去鐵堡攻讀心理學。
可惜,他的理想卡在了第一步。
上學是要交學費的,學費必須靠打工才能獲取,而他恰恰是個打工困難分子。
為了夢想,榮格一咬牙一跺腳,退掉自己在虔誠之池租的房,一路殺到了首都鐵堡,力求在鐵堡的老闆們眼熟他以前通過打工攢夠學費。
相比虔誠之池,榮格在鐵堡的生活沒有半點改善。
由于運氣實在差到邪門,終于有一家工作單位懷疑榮格跟醫院聯合騙錢,于是把他告上了法庭。這件事驚動了全賽博坦最有名的大法官提爾萊斯特,大法官錘子一敲權杖一揮,判定工作單位尋釁滋事,反而賠了榮格一筆精神損失費。
剛出ICU就被擡過來當被告結果莫名領到錢的榮格:“……”
賠償金不多不少,足夠他生活一段時間,卻遠遠填不上學費。
榮格并不為這筆意外之财感到高興,他擔芯的是這件事将會帶來的影響。
果然,自從審判結束,榮格就在雇主群體裡出了名。他整整一百年都沒找到工作,隻能靠領低保謀生。賽博坦低保的發放形式是生活必需品和房租的抵扣券,他沒法以此來攢錢。
等審判風波結束的夠久,他才終于再次打上工。他的打工之路依然磕磕絆絆,但堅持個十幾萬年也能慢慢籌夠學費。
賽博坦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
鎮天樞領袖自一個月前開始就罷工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隻知道他失蹤後13領袖沒一個能挑起大梁的。身為至高領袖親自帶大的嫡系,他們誰都沒能繼承到鎮天樞的領導能力。
榮格像大多數人那樣躲在出租屋裡——他又雙叒叕搞垮了一個老闆,最近閑來無事,剛好窩在家裡看看從圖書館借來的心理學數據闆,為以後考入學院做準備。
這天,他出去買了點兒生活物資,回來後就發現家裡多了個機。
失蹤已久的至高領袖坐在他寒酸的椅子裡,放下他看了一百遍的心理學數據闆,朝他揮了揮手。
“早啊,榮格。”
榮格:???
中型機突然哽住,不知道該疑惑領袖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是該質疑這私闖民宅的貨到底是不是領袖。
“你……您是……”橙色機子手裡裝着能量塊的購物袋啪叽掉到了地上,“……鎮天樞領袖?”
“對啊,”領袖打開口罩,朝他笑笑,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沒鼻子萌萌哒的臉就這麼暴露在他面前,“來,坐吧,别客氣。”
榮格說不出話。
沒記錯的話,這兒是他的家,而不是鎮天樞的吧?
中型機沉默一會兒,緊張地坐到了另一把寒酸的大椅子裡,無處安放的雙手在桌面扒拉兩秒,又局促地放到了膝蓋上。
領袖似乎不在意他的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