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長,我選擇醫道是受了家庭的影響,但我從醫的道路卻是你為我鋪就的,業務的提高也是因為有你的鼓勵指引。”倪潇儒由衷的說道。
王院長說:“真要是有,那也是應該的。自己不優秀,那就應當鼓勵更優秀的人去做。你業務上每有成就,我都為你高興,那全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有的當一輩子醫生卻毫無建樹,有的卻每有收獲。你還有很好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我說你不要急躁,休息一陣子是不會妨礙你的業務提升的。”他稍頓了頓後又說:“嗯,還有,我建議等過了春節再去作個體檢,老這樣疲勞又原因不明,至少也是亞健康。”
倪潇儒故作若無其事的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病不治,常德中醫。漢書·藝文志” 生病求醫服藥,因醫術高下,效果也不一樣,有快有慢,也有誤診害人的;就是不求醫服藥,也等于找了個中等水平的醫生。”
王院長說:“這可不是你這個當醫生的說的,作個體檢又要不了多少時間,或許真有别的原因在裡頭,也可極早治療,千萬不可拿自己的身體作兒戲。”
倪潇儒對王院長懷着深深的感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心底禁不住生出一陣悲涼。自己的從醫之路是王院長一手鋪就的,為我提供了許多的方便,還為我擋去許多煩人之事,可我卻受人大恩而無以回報。如今隻有将那些古方醫案盡可能的整理出來,這也許是王院長最希望我做的事。他說:“好的,王院長,我記得就是了。”
兩人興緻未艾繼續聊天,一會兒聊中醫藥,一會兒又聊一些家常話。王院長起身說:“哦,我這裡有包好茶葉,帶去給你爸爸,向他問個好。”倪潇儒沒說什麼客套話,隻代他爸爸稱謝後便接在手裡。這時上面有電話來找王院長,好像有什麼事。倪潇儒便起身告辭。
他看天色還早,心想正好可以回自家醫院去拿一下藥。近傍晚時,他回到了自己住的城中村,這個時候已難覓租客的影子,人雖少了可那節日的腳步卻越來越近。家家敞着院門,往裡看去是滿院子的年味。門上貼着祈福的春聯,那牆上挂滿了醬腌的年貨。
今天房東家兩個平時不常用的爐竈也拿了出來,大的那個用來煮粽子,小的那個炒幹貨。倪潇儒剛要拐進大門,不想“嘩啦”一聲,一大盆水直沖腳底而來,幸好他一個大步跨了過去。
房東大姐正躬身擺放那大盆子,似乎覺得有個人影往裡來,側目一看,嘴裡叫道:“哎呀,潇儒,我真沒看見喲!”接着她又說道:“這是浸泡年糕的水,不髒的,心想反正閑着就把它換一下,沒想把你鞋弄濕了。”
房東大哥也在一邊怪他妻子:“我說昨天剛換的,你偏不聽,你看…”
倪潇儒接上去說:“沒有沒有。”那個大爐子上正冒着騰騰熱汽,幾乎彌漫着整個小院,他說:“哦喲,這粽子好香喲!”
房東大姐說:“那過會下來吃,鹹的甜的随你挑。今年我包得多,恐怕還得煮一晚上呢!”
倪潇儒說:“哦,謝謝啦!這段時間腸胃不太好,吃了怕不消化。”
房東大姐說:“你總這樣客氣的,但也隻好随你便啦,不然我又背時了。哦喲,今天我忘了給你放熱水瓶了。”她一邊擦手一邊說:“我這就去拿。”
“哦,大姐,不用不用。我自個兒去拿就是。”倪潇儒一邊說一邊去廚房。出來後他說:“大姐,往後一些日子你不用給我送熱水,我想回去住一陣子。”
房東大姐一臉疑問,在她看來,倪潇儒沒有老婆,那當然也就沒有一個正式的家。他這人脾氣怪,從不提自己的事,似乎還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但她不敢多問,說:“哦…那就等你來住時再給你送。”
倪潇儒說:“嗯,那也不用,我自個兒拿好了。”
房東大姐說:“好好,那就由你,隻是要麻煩你了喲!”
倪潇儒由衷的說:“哎呀,大姐,麻煩的是你,天天給我送熱水,我都過意不去呢!”
房東大姐笑着說:“這算什麼麻煩喲!隻要你不嫌我多嘴多舌就好。”
這時房東大哥邀請說:“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你看差不多已是晚飯時候,過一會下來,噢!”
倪潇儒說:“謝謝,我倒是想吃面條,前面路口剛開出一家清真面館,我想過會去嘗一嘗。”
房東大姐在一旁掃興的說:“請他吃飯呀!我早沒了信心,反正十有八九是請不動的。”
倪潇儒隻好笑笑算是回答。他回到自己房間後後馬上沏茶喝,然後靠在椅子上。和昨天一樣,什麼也沒做,就去外面轉了一圈,可是已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他迷迷糊糊的想,得抓緊做事才好,可是那身子就是不聽使喚。這時傳來一聲炸響,接着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這才把他從椅子上“震”了起來。他瞄了一下時間,哦喲,早過了晚飯時間,感覺肚子似乎還真是有點餓。他關掉取暖器,披上大衣便下樓去。這時街上已沒什麼行人,店家幾乎都關了門。他想,幸虧這家清真面館開着,不然今晚又得吃泡面了。回來後他便急忙做事,桌上椅上滿是資料一類的東西,熬到午夜時分,他再也撐不住了,隻能草草洗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