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多一會,段老闆坐着的士便到了林之韻跟前。段老闆先下車很紳士的把林之韻讓進車裡,然後自己才才重坐回車内。不一會的功夫車便到了目的地,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那家多為情人光顧的咖啡館,再者離段老闆下榻的賓館也不遠。
林之韻覺得,今日段老闆好像比往昔帥氣了許多,不知是他精心修飾之功,還是自己的心理感受之故。段老闆要了間包廂,又點了飲品和吃食。林之韻推說不喝酒。段老闆說:“酒乃神仙造的解愁方,無酒便是無氣氛。”昏暗柔和的光線,最易讓人釋放壓力,消弭戒心,也最能讓人産生親切感來。
坐定後,段老闆便殷勤的為林之韻端水果,斟酒倒茶,乘機将夾在指縫間的白色藥丸碾碎放入杯中。這是他特意從境外弄進來的速溶安眠藥。他若無其事地一邊張羅一邊說道:“我感覺你今天好像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有什麼麻煩事,說來聽聽,我的肩膀正好空着,也好為你擔着點。”他揣摩女人俱在點子上,觀察女人可謂心細如毫。剛才進大廳時,林之韻臉上殘留的淚痕沒能逃過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他由此斷定,她家裡一定有了變故。女人流淚多為情事,這對自己來說倒是絕好的機會。
林之韻聽了這話,蓦然一驚,下意識地揉揉眼睛。這話勾起了她對倪潇儒的不滿,她現在越來越覺得他老氣橫秋,青春活力正在遠他而去,盡管他不忘帶兒子上公園,但卻從不邀我上這樣的地方來。看人家那情調…。但她不想在段老闆眼前流露這樣的心情,故作輕松的聳聳肩說道:“你怎知道我不開心的?情況正好相反呢!”
段老闆極自信方才的判斷,但并不想去捅破,細着眼說:“哦,真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會來一句,“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快樂”呢!”
這一回,林之韻微微地斜昂着臉,盯着他看,神情中流露出來的是那半真半假的驚訝,極是妩媚動人。她說道:“沒想着,你還會莊子哲學呢!”
段老闆顯出一副極随意的樣子說道:“怎麼了,隻許你文學美學的,就不許我“莊子”一下麼?你不用驚訝,也不怕你笑話。前幾日出差,因閑來無事便打開電視來看,正好遇着在講莊子的故事。我隻記着這一句,便立馬拿來撐門面。”
林之韻佩服段老闆的率真與直爽。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盡管能進行慎密的思維,然對情感卻把握不定。人的情感世界波詭雲谲,難以捉摸。一旦對人有了好感,便會從他身上發掘出許多長處來,那雙眼睛就像放大鏡,能把對方細小的優點膨化。她忽然覺得,段老闆這人其實還是蠻可愛的。
起先兩人是男斯文女端莊的慢酌小飲,邊喝邊聊。這裡原本就是暢飲氛圍很濃的地方,不知不覺的兩人便放開了。古詩雲:“三杯竹葉穿心過,兩朵桃花上臉來。”此時的林之韻微帶酒意,倒更添出三分的妩媚來。古話說:“春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段老闆已被撩撥個真想把林之韻一把抱入懷中。林之韻這人,隻要多一個心眼時,那你搞的小動作十有八九會被她識破。因為兩人極熟的緣故,那心眼一時便被屏蔽去了。過了午夜。林之韻已微醺猶酣,倦醉參合,一齊襲來,隻感覺那眼皮越來越沉,擡不起來。她扶住桌子才勉強站起來,嘴裡說道:“我…我們…回…回去吧!”那舌頭已使喚不靈。林之韻的酒量并不見好,隻是這酒味兒淡又好入口,喝下去并沒什麼感覺,再加之心中郁悶,又有段老闆一側極力慫恿,因而也就松了戒心,當真多喝了兩杯。也不知是什麼酒,反正是個洋名兒,誰知這酒的後勁甚是厲害。其實這是段老闆耍的花招,他知道這酒雖然酒精含量不高,但是後勁卻是不小的。因而诓騙說:“這酒和飲料差不了多少,怎麼喝都沒事。”此時酒勁藥力一齊發力,那倦意洶湧而來,林之韻已把持不住,任憑如何抗争,終是扛不下去,便一頭倒在段老闆的懷裡。
段老闆打了車,将歪歪扭扭地林之韻扶進車。到酒店後,又将她半背半抱地進了自己住的房間,接着便把她抱往床上。隻剛躺下,聽林之韻喉嚨裡“咕噜噜”地響了兩聲,便“哇”地一聲吐了起來。那吐就像是噴一般,把房間的一側搞得一塌糊塗,無從收拾。段老闆把她抱在另一張幹淨的床上,然後扯下床單被子覆在被弄髒的地毯上,又絞來熱毛巾給她擦了臉。沒想着,自己用盡手段追求的女人,居然是以這樣的方法弄到手的!此時由荷爾蒙這種奇特物質構成的粗魯與欲望令他窒息,他不及細想,便急不可耐的鑽入了她的被屋。
林之韻吐過之後便已神知不清,酣然沉睡,此時即便把她扔在河裡都不會醒來。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抱她,在挪動她的身子,她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來,想拒絕,隻是說不出話來;想推開那手就像被捆個結實一樣,根本無法動彈。幸而那壓迫感稍後即逝,她長籲了一口氣。哦,原來是潇儒,便想跟他說句話,卻擡不動嘴皮,可一眨眼卻是段老闆了,她吃了一驚,急忙定眼細看,是潇儒沒錯呀!一眨眼卻又是段老闆。有時兩人的面貌竟混在一起,難分難解,交叉閃現,變來變去,像電影中的蒙太奇一樣。正在她疑惑之際,她卻飄然來到了一條寂靜幽曲的山間小路之中,忽然一輛小車停在她身旁,有人招呼她上車兜風,她欣然而入。小車疾駛,隻覺山風掠耳,秀發飄逸,枯葉翻卷,林鳥驚飛,那是何等地暢然與浪漫,然小車卻在一傾斜的彎坡處嘎然停下。她别轉頭看那人,卻是段老闆。她不由得一驚,急忙問道:“怎會是你,我還一直以為是潇儒呢!”
段老闆卻闆着臉說:“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休再提起别的人來。”
林之韻說:“這個不難,隻是你得好生待我才行。因為我現在就像一隻孤飛的候鳥,會随時掉落。”
段老闆說:“這個盡管放心,我自然會好生待你。等到得我老家,天天帶你兜風。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起早摸黑的辛苦,盡可待在家裡,享受那無憂無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