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上前一步,他道:“我替太子看看吧。”
帝君的手伸出,太子略頓,卻還是将一隻手擡起,帝君手食指與中指略高于明暇太子的手腕處,他指尖一股皓靈之氣溢出,融入太子的經脈,帝君凝目。
太子感受到另一股皓靈之氣進入經脈,這世間事很奇妙,為什麼,隻有他與帝君,在如今的長生天天界,有皓靈之氣呢。
太子看向帝君,他忽然問道:“近日原娘又有新茶,不知原娘可否給帝君送去?”
帝君道:“未曾。”
太子道:“那看來不久,原娘就會給帝君送新茶了。”
帝君并不應。
過了須臾,帝君問:“太子去天帝陛下處,可是有何事?”
明暇道:“鎮炎山那邊魔君的那絲魔魂最近不得安甯,似乎有招引殘留魔族混進鎮炎山釋放其的目的,這件事需向父帝禀報。”鎮炎山是太子在管理。
帝君聽了道:“那絲魔魂,隻要鎮魔封印在,鎮魔大将在,便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太子道:“是。”
過了會兒,瞧着帝君為他探視,太子忽然問道:“帝君與父帝方才談論的事,殿内氣氛可好?”
帝君道:“太子想問什麼?”
他道:“或者說,太子想再做什麼?”帝君擡眼看他一眼。
而太子道:“若方才所談事氛圍好,說明沒什麼大事,那我可能就要請求一件令父帝心情不是那麼好的事了。”他笑,道,“我想請父帝,允我納原娘為妾。”
帝君眼微動。
他的手還略放在明暇太子的手腕上,紋絲不動。
太子道:“帝君以為,這事,如何?”他這話問得好像略有歧義,是問他納原宛為妾這事天帝這次會不會容易允準,還是問他,“納”這件事,如何。
帝君言:“此事,最重要的,該是詢問你所納之人。”
他将手收回,道,“無有大礙了,太子日後當謹記多慎思而行。”
太子收回手,袍袖順着手臂落下,這日,此時,天界的天氣不是很好,遠處的天光略暗,恢弘的金殿玉宇都有些略失了顔色,微有風迎過二人的衣服,太子道:“原娘,當是願意的。”
他道:“帝君以為,原娘不願意嗎?”太子略有些奇怪的看帝君。
帝君道:“若是願意,太子便去吧。”帝君說完提步而行。
走過幾步後,太子在後道:“帝君屢次救原娘,原娘總是說感謝帝君,常朝帝君奉茶,帝君莫不是自原娘處發覺了什麼,她是,朝帝君吐露了什麼心思嗎?”
太子迎風而立,手略略交掖,袍袖垂在身前,帝君身影停下,他道:“太子,是在懷疑什麼嗎?”
太子道:“不敢——”
“隻是,帝君方才的話——”明暇手落下,道,“讓明暇難免擔心。”
帝君道:“太子與人身份親近,既領人入天宮,便該行事周全。”
說到周全,太子确實幾次未有周全,這似是責備的話,由帝君來說,好像也和當,畢竟他曾救了人兩三次,不管有沒有太子不知的。
亦或是太子,暗中也知。
太子道:“明暇确實有些地方未得周全,原娘怨我是應當的,不過帝君對原娘真的很憫恤啊。”
這話,很多人都這般言過帝君,私底下言他對凡人憫恤。
隻是明暇這次隻是說一個人。
帝君一身金線玄衣立在玉道上,他一隻手垂在袖中略動了動,道:“不過是責。”
太子忽然略笑了笑,他道:“責嗎,帝君任何責都做到了嗎?”
“有沒有忘記,或者忽略的,未盡之責呢?”
帝君道:“你是何意。”他略回身。
太子道:“随意說說罷了,帝君慢行。”說着朝帝君一禮便離開,徑直往乾極殿門處的方向而去。
帝君也提步往前,他覺着太子,好像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