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前,迎芝走來走去,她看着浮現出一塊木牌的地方,兩手不時在身前以掌攏拳。
正焦急間,旁側忽然現出一個身影,荼白的衣袍,身臂間攬着一人。
迎芝定睛一看,她立時迎上前去,道:“帝君?”
又一看,立時道:“原娘?!”
長擎帝君道:“她入了迷嶂林被影響,此時已無大礙。”
說着,帝君喚了聲:“醒醒。”
原宛眉頭一擰,竟就慢慢轉醒過來。
迎芝上前去扶住原宛,原宛醒來,她揉了揉頭,迎芝對她道:“原娘,你進入東瑤仙府的迷嶂林,此時已沒有大礙,是帝君将您帶出來的。”
原宛站直身子,她還有一些晃動,看着前方人,她道:“多謝帝君。”
帝君道“不必言謝”,正想多言兩句,前方走來一行人。
為首的是太子,他行步有點匆忙,東瑤老君在微後一點。
其餘有幾位姬妾、東瑤女君、鳳族嫡女,還有少許發現事情似乎有點“趣”,做閑般跟上來的仙人。
太子視線掃過前方幾人,他眉緊了一下,落在原宛身上時已松了口氣,道:“原娘無事。”
又投向帝君,道:“這是……”
實則,大家瞧情況已猜的差不多了,多半是帝君将人從迷嶂林中帶了出來。
原宛上前,朝太子及衆人行一禮,她道:“太子殿下,是帝君将民女從後方的迷嶂林帶了出來,民女一時被東瑤仙府的景色迷了眼,誤闖入後方迷嶂林,請殿下以及——”
說着,她轉向太子一旁的東瑤老君,道:“老君莫怪,讓太子與衆位擔憂,實在過錯。”
東瑤老君見人自己承認錯誤,他不能再說什麼,這迷嶂林是仙,有警示,人,倒是疏忽了。
太子看向她,隻道:“你可有事?”
原宛道:“無事。”
她道,“謝太子關心。”
太子走至她身旁,細細打量,而後再将視線投向帝君,他道:“這次,也多謝帝君了。”
他話說的很慢。
“帝君也正巧走到了這處,實在是幫了大忙。”
原宛聽見那正巧,她有一種熟悉感,上次,她就言了正巧……
原宛視線不由投向帝君,又投向太子。
帝君道:“是很巧。”
她将視線收回。
太子眉心一點緊、動,他未言,後方人群裡有人道:“上次,也是帝君去天墟淵救了這位娘娘吧。”
“這次也碰巧遇上帝君,當真是事世有緣。”
她這話音一出,衆人将視線投向她,東瑤女君……沒料從不怎麼喜愛說話的女君會言兩句。
且這話,好似有點……但一想東瑤女君對那位帝君,又有點了然了。
帝君對那位“娘娘”,自不會有什麼,雖說有幾分姿色,但一個區區凡民,太子殿下能看上已是她祖上燒高香了。
帝君将視線對上東瑤女君,女君朝他一笑,而人群處,太子身旁,一個略顯沉穩且老的聲音道:“音潮!”
東瑤女君清冷站着,目不斜視。
嫡女朝東瑤投去一眼,眼中有略微笑意。
不過她思量今日之事,又想到天墟淵,一點暗沉深隐在瞳孔處。
東瑤老君道:“隻要平安出來就好,帝君在此處,免了衆人擔憂。”
“老朽也要多謝帝君。”他說着朝帝君一禮。
帝君還禮,太子道:“是啊,本殿與帝君,便是這麼有緣分。”他這話是打趣了。
衆人便将方才有些古怪的氣氛揭過。
人群處,邊緣處,站着一位着灰衣的年輕人,年輕人瞧着前方,撫了撫自己下颚,那裡沒有胡子。
衆人散去,原宛被太子扶住,東瑤老君想了想,伸手在迷障林前一揮,那警示木牌震了一震,然後又慢慢隐去。
老君喚音潮,東瑤女君卻徑直往帝君面前走去。
原宛視線注意到,她不由餘光注意向帝君方向,似乎感覺到一種視線落在她身上,不過須臾散去。
老君知曉他那女兒對帝君的“意”,此時也扭她不得,隻得提醒一句:“音潮——今日事情繁多,你自己看着辦。”便離開。
一旁的灰衣年輕人瞧了瞧,他撫摸胡子的手放下,想了想,轉身,身影消失在這處。
東瑤女君走到帝君身旁,她道:“帝君,今日能見你,東瑤很高興。”
以往幾次他們府上有宴,兩次,帝君都因何“事”無法到來,今日,是見了。
她手輕輕,想搭上帝君的手臂,帝君往旁側走了幾步。
他道:“老君的壽誕,自要來祝賀。”
東瑤女君見自己進不得人前,她道:“帝君怎的這樣防着本君,本君是洪水猛獸麼?”
她說着又湊近,近一步。
帝君道:“女君——”
女君搶過他的話,她道:“我知道,帝君又要說,‘女君請自重’。”說着,她自己先笑起來,道:“本君呀,覺得自重跟及時行樂,并不沖突。”
帝君視線望向前方,未言,東瑤女君忽然道:“帝君,你是不是,喜歡那位人界女子?”
帝君的視線一瞬朝向她。
東瑤女君道:“你看,帝君方才就沒有避開那位人界女子。”她指的自是在木屋前見到的,當然她不會提木屋的事,迷障林在他們這處,發生了何事,她自是比較清楚的。
“她對帝君,好像比較親近——”
她說着手又想去牽帝君的手,帝君便又後退一步,他道:“東瑤女君這裡言喜歡誰,信口就能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