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翠鳥啾鳴,在窗外叽叽喳喳。
睡了一日後,原宛醒了,迎芝服侍她洗漱,用了一些熱湯,她剛醒暫未沾太多葷腥,不過迎芝對她說,之後的午膳,她想吃什麼,都能叫宮内的廚子做。
原宛愣了一下,迎芝看着她不知是為她高興還是擔憂,她道:“太子殿下回來了,殿下很擔心你。”
原宛道:“哦。”她又問“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睡了多久”?
迎芝一一回答,還提了句帝君離開前說的話。
原宛才知迎芝為何會說她想吃什麼都可以做,迎芝說她在天墟淵中太受苦了。
原宛寬慰,說沒什麼,她這不是好好回來了。
她剛說完,門處站着一個身影,迎芝見到朝人行禮,慢慢退下去。
原宛也朝人行禮。
太子進屋扶她,扶她起身後,他手沒放開。
讓原宛在屋内的圓桌前坐下,細細打量她,他道:“原娘可有感覺什麼不适?”
原宛搖了搖頭,她并未說惡氣的事,因,原宛記得帝君言過,惡氣隻能由一人的皓靈之氣連着鎮除,若是同太子說了,還有兩次,太子會陪她一起去,原宛要尋帝君履行承諾,所以她不提。
見原宛搖頭,太子手按住原宛的手,他視線落于她腕上,道:“原娘為何會進入天墟淵?”
原宛道:“太子殿下以為呢?”她話聲輕柔,但含着一股怨,還有怕,以及委屈。
原宛将手收回。
太子看她,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是本殿的錯,沒有護你周全。”
自稱本殿,說明他,是生氣了。
将手撫上原宛的手腕,明暇道:“我送你的镯子——前段時日發生了什麼,你同我細說說。”所以他未感應到原宛有任何的危險,镯子不在,原宛在天墟淵能等到帝君來救,實在是,可說僥幸。
那镯子有他的一縷皓靈之氣本源,不論防護、攻擊還是追蹤都不是其他天界寶物可比,甚至可溯息——
太子面上,目光十分的冷。但他話聲溫朗。
原宛同他說了她所遭遇的事,她一邊說,太子手上的勁加大。
原宛被他捏的手有些疼,她皺眉,太子注意到立時松手,他道:“是本殿害你受苦。”
原宛看着他,“可不是殿下。”她道,有點含嗔。
太子未料她這麼說,忽的笑了,他将原宛拉到他腿上,手攬着她,下颚貼近她脖頸,他道:“在天墟淵中,你與帝君都遇到了些什麼,一路如何解決的那些危險,如何行處的,同我說說——”他的聲音帶着一點蠱惑,似是好奇,又似是,在探尋着什麼。
原宛背抵住人胸膛,他攏着她,對她親近,但又總覺着隔着層什麼,具體隔着什麼原宛不清楚,不過,她知太子有“分寸”就是了,所以她也安心倚在人懷裡,道:“天墟淵中,那些惡物很可怕——”
原宛慢慢的說,挑她覺得可以說的,關于她與帝君分魂的過往,還有她的珠子她沒言,原宛言到那魅人物時,太子着重問了一下,他道:“你們遇見了,那東西可有襲擊你們?”
原宛立時道:“沒有,帝君認出,很快就将其釘在地上,然後我們離開,它便未來了。”
太子道:“那魅人物是‘饧骨昧’,比三界中任何奪人心魄物都要惡劣。”
“不過——”他道,“此惡物對男人折磨更甚,女人,若是不以陽相解,不會有性命之憂。”
原宛沒想他竟對此如此了解,太子看她驚異,他道:“古籍上說的,是不是很有趣。”
原宛沒覺得哪裡有趣,她當初就曾受過這類物的“迫害”,太子道:“都過去了,原娘日後放寬心。”說着,他握上她手腕,手在腕上輕輕一點,原宛瞧着有一道綠中帶白的線,如透明一指寬的白絲綢布,在原宛手腕間形成一環,然後緩緩歸于無。
原宛好奇的看手腕,太子道:“之前是我疏忽,現下我将寶物煉化,再以特殊法子融入你身體上,你放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任何危害,隻是讓人不能再輕易‘使’你弄掉。”
他着重說了那個“使”字。
原宛道:“謝殿下。”
太子揉了揉她的頭。
他本還要再給她兩個劍侍,原宛瞧過跟在太子身後的劍侍,她猶豫了一息,以太招搖了為由,拒絕。
原宛要自己尋求出路了,而出路在于——
在原宛清醒後第二日準備去尋帝君時,天宮中,她被一位仙侍喚去。
她今日未與迎芝一道,仙侍,是天帝陛下身邊的人。
原宛被帶到一涼亭處。
涼亭玉制,亭柱上雕龍畫鳳,周遭是站立的仙侍,她們仿佛不存在。
原宛被領着走入涼亭中,她隻看了一眼,不敢擡頭打量亭中的人,躬身道:“民女參見天帝陛下。”
天帝看向她,他道:“免禮。”說着,視線落在原宛右手腕上。
原宛起身,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她的右手腕上,她不由将手腕輕撤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