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我會去尋汪氏,看她是否有物件要帶去青州。”
汪氏不知道晟王妃會生子生女,自打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始,她便終日與陪嫁的嬷嬷一道做着小孩子的物件。
沈清晏親自去了一趟,将她們準備好的物件一一查檢,随後一并交由蕭恕送去了青州。
安水關的事,她不敢直接說與蕭恕知,怕他一但插手,徐蕊在當年所做之事便瞞不下來。
每每想起此事,沈清晏便覺如芒在背,輾轉難眠。
她背對着蕭恕側躺着,看着眼前的軟絲羅帳,燭火跳動,映着這軟絲羅上明暗浮動。
蕭恕睜開眼,他半支了身子道:“已經五六天了,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沈清晏扯了扯被子,道:“殿下怎麼知道我沒睡着啊?”天地良心,她就是怕吵着蕭恕,側着身子睡的時候她可是一動都不敢動。
蕭恕伸手攏了攏她的發絲,道:“你知不知道你睡着之後是什麼樣的?”
沈清晏心道:他這說得不是廢話嗎?她都睡着了,還能知道自己睡姿是什麼模樣?
蕭恕原本不打算問,隻是這一夜夜不好好休息,再不想問也得問了。
沈清晏将被子扯得更高了些,明顯是不打算說。
蕭恕扯開被子,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既然不說,那就做些旁的事。”
荒唐了一夜之後,沈清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小婉才替她梳洗好,外頭便有宮人遞進來一個消息,說是永芳縣主有喜了。
卓飛燕這腹中之子,依着月份推算,與陳氏腹中的也就差了一個月罷了。先時楚宴要以無子為由和離,不料沒過多少時日,就自己打了自己耳刮子。
甯國公府的人心裡那叫一個悔。
甯國公夫人想要上門探視,但都被大長公主府的人給攔在外頭,生生是連大門都沒讓人進。
再怎麼說,卓飛燕都是皇親,她腹中的孩子無論男女,日後的前程都是要比旁人更為平坦。
可惜呀,好好的一盤棋,被楚宴下了個稀爛。
既知曉了此事,沈清晏自然免不得要去一趟大長公主府探望。
楚宴那個混帳羔子以卓飛燕無子為由,想要納妾。結果他鬧出這般大的動靜,将那個陳氏迎進了甯國公府的門,卻不料這頭卓飛燕也懷上了。
“你想清楚了?”以卓飛燕的出身,她想要二嫁并不難。隻是,如今她懷有身孕,他日若是攜子再嫁,怕是家宅不甯。
“想清楚了。這孩子生出來,無論男女,都姓卓。我也想明白了,日子總是要過的,無論有沒有男人,我都是縣主,我的孩子不會輸人一籌。”
“那是自然。日後等你産下孩兒,可以多進宮走動走動。”
“那感情好,等嫂嫂你産下孩兒,咱們兩家的孩子正好能做伴。”
“孩子呀。”沈清晏喃喃道:“孩子哪能說有就有?一切随緣吧。”現在,可不是她生孩子的時候。
二人正說着話,便有下人來報,說是甯國公夫人帶着楚宴一道上門來了。卓飛燕自是不想見,明明白白說了再有過來,一律不必報與她知了。
“祖母同我講了,過幾日我就會跟祖母一道搬去山裡别院居住,也圖個清靜。”
此時卓飛燕月份尚小,回庸都自是不行的,但若在都城之中,日日被楚家人打擾,也是于她安胎無益,如此也是好的。
兩人又說了些許話,沈清晏将一應禮物都擺下,便離開了大長公主府。
回到東宮,小婉照例将尚食局那頭送過來的燕窩端着。沈清晏依舊是笑着讓人擺下,轉頭打發了殿裡伺候的人,就讓十一把那一盞燕窩給吃了。
她是真的不喜歡吃這等滑溜的東西,尤其還是甜的,她自小連銀耳都是勉強入口罷了。
時至仲夏,天氣漸熱,秦晉的調令也下來了。
依着大稽慣例,秦晉與林承載先是去翰林院挂了個閑職,等稍稍熟悉之後再行安排。秦晉被調去了滄州轄屬内的一個小縣當縣令,而林承載反倒是進了兵部。
其實新科中榜着第一年大多都是外放調任,将秦晉調去滄州也是好事。滄州離元京城并不遠,且三年期滿後,大抵,秦晉就能直入戶部任職了。
這事蕭恕與沈清晏心裡皆有數,秦國公府的人也都心裡門清。調令一出,蕭恕夫婦二人就輕車簡行去了秦國公府相賀。
幾人一道飲宴,宴後,顧茗就扯着沈清晏一道幫着去收拾行囊。
“其實我本想着留在都城的,但是阿晉這人吧,我怕他一人外放路上有差池。”顧茗将例好的單子取來遞給沈清晏,“還請妹妹幫我看看,可有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