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出來挨打!”
“……出來挨打……”
“……挨打……”
這道嚣張的聲音,被震動的空氣放大,傳遍每個角落。
總監部的工作人員被聲音吸引,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窗外,試圖找到發生了什麼。接下來,他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場景。
森林……動了。
像是張地毯一般,地面和樹木一起,如波浪湧動着,随着波峰抛向天空,又随着波谷狠狠墜地!
總監部大樓像是遭遇了強震,一陣左搖右擺。樓中叮叮咣咣地發出雜物掉落的聲音,驚叫聲此起彼伏。
綠色的海浪前進途中,一道身影從地毯中被抖落出來。
“哇——乖學生我錯啦!”
認錯的聲音渺遠地傳來,那道身影的動作卻與道歉毫不相幹——他向着天邊跑去,越來越小。
總監部旁邊,一個矮小的背影飛在半空中,緊跟着向着天際撲去。樹木形成的波浪随着這道人影飛撲向遠方,像是簇擁着王的軍隊。
總監理事廳隔壁,秘書官久保隼人坐在辦公桌前,呆呆地拿着電話聽筒,看着窗外的樹浪和人影,喃喃吐出幾個字。
“那是……誰?”
【什麼?】
聽筒那頭傳來一聲疑問。久保隼人還沒來得及答話,他的聽覺報警了——被幾位難伺候的老高層反複錘煉,他的聽覺十分靈敏。他站起身,急切地挂斷電話。
幾位老派高層習慣和式建築,所以這棟現代化的辦公樓中,屬于他們的辦公室是古式裝潢。
吱呀——
木門的門軸發出細微的聲音,木地闆本應很好地反饋腳步聲,此時走廊卻靜悄悄的。
久保隼人快步走到門口迎接頂頭上司,邁出辦公室的瞬間,他情不自禁地發出疑問的聲音:“咦?”
容姿端麗的少年,身着深藍色的和服浴衣,黑色的頭發桀骜不馴地翹着。他臉色蒼白,單手扶在牆壁上,微微氣喘,黑色的瞳仁清冷地看着久保隼人。
——雖然不知道這位是誰,但是從這裡出來的話……
“……這位……大人?”久保隼人小心翼翼:“請問,有什麼我能為您做的?”
“……餓。”
……
在佐助終于吃上不知是早中晚哪一頓飯的時候,他的族妹追上了五條悟,地動山搖地出了一頓氣。
幸好總監部坐落在京都的郊區,否則魔法少女的存在就要實錘了。
兩人各有瞬移的手段,一追一逃地十分熱鬧。
五條悟的無下限能夠被空間斬破解,可是蜜發出空間斬速度太慢,根本追不上瞬移。
宇智波蜜體術是絕對弱項,可是天之羽衣包裹之下,五條悟的遠程攻擊蒼、赫、茈,都隻是白送的補給,近身攻擊又被風、火、水等莫名其妙的遁術限制。
等兩人交手過一輪,蜜發現,不将‘加具土命’換回‘神魂命’的話……隻要不抱着殺死對方的決心,兩人的戰鬥都可以說是表演秀。
幸而五條悟認錯态度還算良好,蜜将五條悟洩憤地埋進幾公裡深的土裡,等她回到咒術總監部,已經入夜。
佐助在總監會的樓頂坐着,視線正向着蜜的方向。休息室在最高樓層,佐助的腳下。
在這視線籠罩下,蜜感覺渾身都有螞蟻在爬。要回去睡覺的話……完成重大任務的新總監,此刻突然事業心猛漲。
她腳下一轉,徑直沖進仍然亮着燈的值班室,值晚班的員工們,終于見到了他們傳說中的新總監。
“我是宇智波蜜。”她毫不客氣地指揮并不認識的職員:“把所有咒術師的名單給我看。”
加茂家老巢被夷平的消息,在白天已經傳遍了總監部。再加上三周前高層和加茂家主身死……報上宇智波蜜這個名字,比持槍威脅還管用。
職員火燒眉毛般地把所有紙質文檔搜羅出來,畢恭畢敬地送到總監面前。
“所有咒術師的信息都在這裡?”
“是的!所有地區的咒術師資料,都需要在總監部備份存檔,這是近三十年的全部資料,甚至包括已陣亡或叛逃的咒術師。”
宇智波總監看着面前小山一樣高的資料冊,認認真真地開始翻看。等到月上中天,衣服破破爛爛、滿身泥土的五條悟終于從活埋現場爬了回來。
他毫不在意形象地拉了張椅子坐下,伸長脖子看蜜手上的文件。
“看這個做什麼?”
辦公室裡的職員大氣也不敢出,隻有紙頁翻動的沙沙聲。
“咒術師的姓氏隻有這幾個嗎?所有咒術師都出自家族?”
“當然不是。偶爾,也會有父母是普通人,孩子卻有術師天賦的情況……”
五條老師講八卦似的,将咒術界的常識吐露出來。
與忍者的血繼限界靠血脈遺傳不同,咒術師的天賦是随機的。咒術師家族會誕生非術師的孩子,普通人家庭也會誕生術師,隻不過概率都比較小。
至于為什麼咒術師大多是那幾個姓氏……已經經曆過世界的黑暗,蜜很容易就推導出了結論——
“所以,國家依賴着咒術師來維持和平,而咒術界也依賴着國家的财力支撐。”
五條悟搖了搖手指:“錯。是咒術總監會依賴國家的财力,古老的術師家族都有着其他産業。”
将最後幾本名錄放下,蜜托着下巴總結:“你供職的東京咒術高專,隻是國家和術師家族互相妥協的産物。”
“在世家把持的咒術界,為了保護家族的有生力量,普通人家出身的咒術師隻會成為炮灰。”
夜班職員滿面驚恐,恨不得趕緊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