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旭靠過來,望着聶雪玲遠去的背影啧啧稱奇:“要不說,不能惹女生呢?這聶公主,還記仇啊?”
論起楊明辰與聶雪玲之間的恩怨,從兩人剛升到槐山一中,在學生會招人期間,同時跨進學生會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恩恩怨怨在日常的碰撞中逐漸加火升溫,徹底爆發則是競選學生會會長的結果出來時,聶雪玲以一分之差,退居第二名,隻能當個副官。從那天起,仿佛大家都默認了一樣,先前一直維持的表面友好被徹底撕碎,他們露出争鋒相對的意味來。
就是苦了他們周圍的一群同學,隻得在兩邊搖擺。
楊明辰收拾好東西,也出門去,淡淡地留下一句:“那就祝她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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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謝青川終于同意了趙姨,也就是他們家請的做飯阿姨的提議,帶上了午飯。等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人群如千軍萬馬過境一般,蜂擁湧向食堂,看時候差不多了,他從書包裡拎出來一個保溫桶,優哉遊哉地前往食堂,吃完飯又優哉遊哉地回到教室。
“謝青川,有人找你!”沈晨的大嗓門一下嚎醒幾個飯後昏昏欲睡的人,在收到一連串髒話與白眼作為回應後,他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連連讨饒,“抱歉抱歉,磊哥,佳哥,你們繼續睡,我保證安靜。”
等看到謝青川又伸手招呼,做出“快來”的手勢。
謝青川慢悠悠地晃出去,路過沈晨身邊問了一嘴:“誰啊?”
沈晨也不必再回答,因為謝青川已經見到了光鮮亮麗的聶雪玲。
剛打一照面,聶雪玲就跟他打了聲招呼:“嗨,青川,好久不見。”
謝青川靠在後門邊的牆壁上,懶洋洋地回道:“好久不見。”
“我這次來,是問你有沒有意願參加十一月的文藝彙演。我之前聽叔叔阿姨說,你會彈鋼琴,而且,技術還不錯。我雖然算不上大師,但也練習過很久。”
“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表演四手聯彈嗎?”
四手聯彈,也就是雙人彈琴,就算兩人彈琴時再怎麼守規矩,也難免會有肢體接觸。這一舉動,是否有點太過親密了呢?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于謝青川身上,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回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有多少男生苦苦等待這一機會,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最後一次勇敢換得黯然離場。
但是,謝青川慵懶地抱手環胸,曲起一條腿,将身子的重心徹底移到牆壁上,又一次拒絕了。
為什麼?聶雪玲無法理解,除了楊明辰,從小到大,沒有一個男生會接連拒絕她好幾次。
她再次嘗試,将垂落在頸邊的發絲理到耳後,把整條閃亮的項鍊露了出來,精緻的鎖骨上恰好落下一粒耀眼的鑽石,兩相映襯下,聶雪玲才是最昂貴的那顆明珠。
“真的不試試嗎?我不會拖累你的。”
聶雪玲甚至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好聲好氣地繼續勸。她從來不會承認自己不如别人,但她願意低頭。
可謝青川往遠處一瞥,再一次拒絕了:“抱歉,我很久沒有彈鋼琴了。”
“不是嫌聶同學彈琴不行,是我的問題,不好意思。”
兩次道歉,在知情人看來,也算是給足了聶雪玲面子。她也不是不識進退的人,雖然最終目的沒有達成,但能夠和他多說上幾句話,刷個臉熟,也算完成了部分目标。
“好吧,看來青川真是不易請動呢,我下次再來。”聶雪玲淺笑,灑脫地轉身離開。
身為事件主角的聶雪玲沒有意見,但其他人可未必。不遠處幾個一直在偷偷關注這邊的男生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都有對不解風情的謝青川的不滿。
謝青川并不知道,當然就算知道了也隻會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在背後做小動作的人,向來不可能是光明磊落之人。
他往教室裡走,看見唐檸已經坐在座位上,過去的腳步都輕快幾分。
“唐班長,你回來了?”
唐檸看着手中的題,沒有理會。